“你对她还是太仁慈。”白聿戈靠在椅背上,双手叠在脑后,侧过脸看着岑宁安,“要是我是你,保准吓得她天天不敢出门。”
岑宁安笑笑,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好了,别说我那个姐姐了。你找我还有别的事儿吗?”
“嘿嘿,确实还有另外一个事儿……”白聿戈挠了挠头,有些讨好地看向岑宁安。
“什么事儿?直说就行。”宁安点燃小火炉,将茶壶架在上面,随后正襟坐好,准备仔细听他说。
显然庆典一事只是闲聊几句,后面这件才是白聿戈半夜前来的目的:“是这样,你知道最近在京城外的青川河里打捞起来七具女尸的事儿吗?”白聿戈压低声音小声说道。
“青川河……”宁安回忆了一下。
也就在前几天,大理寺接到百姓报告,说城外青川河里发现有人溺亡,于是大理寺卿白大人下令士兵将浮尸打捞上岸。一打捞不要紧,整整打捞上来七具尸体,顿时震惊整个京城。
“我记得有这么一回事,不是说都是自尽的吗?怎么?又有了新线索?”岑宁安有些好奇地问道。
“身上没有外伤,更没有挣扎捆绑的痕迹,但是七个年龄相仿的年轻女子前后脚地在青川河里自尽,怎么想也不太正常。整个大理寺最近都在忙这个案子,完全没有头绪,虽说没有家属认尸,也没有什么地方说有女子失踪,但是所有人都觉得这事儿太蹊跷了。”
岑宁安觉得白聿戈说的没错,七个年轻女子相继自尽,还在同一地点用同一方式,诡异之处不言而喻。
“白聿戈,你这是又想让我去帮你爹破这个案子?”岑宁安虽然心里好奇不已,但表面上装着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道,“你爹不是下令不许我们这些‘三教九流’‘旁门左道’的江湖骗子参与这些事儿了吗?你背着你爹来找我,他知道了岂不是要打断你的腿。”
“我爹是我爹,我是我,”白聿戈双手抱拳求道,“我这不是准备报考大理寺,先在那里实习嘛,若是我能破几个疑案悬案,那我在我爹面前也能挺直了腰杆,进入大理寺不就是水到渠成的事儿了。你也知道,我六个哥哥都在朝廷里任职,各个风生水起。我爹看我总是像看一摊扶不上墙的烂泥,我得证明给他看看我的本事。”
岑宁安掩口呵呵笑了起来:“那能怪谁,你六个哥哥各个品学兼优,你却天天混迹市井,和各种‘三教九流’‘旁门左道’称兄道弟,你爹觉得你没指望了不是很正常吗。”
“若不是我在市井里混,怎么能发现你就是这蒿草阁的老板抚灵姑娘,所以就算我爹瞧不起我,但能知道你的秘密,我也是值了。”白聿戈眯着眼看向宁安。
岑宁安双手抱怀,脸上浮现笑意:“哼,若不是看在我们自小相识的份儿上,在你知道我的身份的时候,我就把你送到灵界去,让你重新做人。”
“嘿嘿,咱俩这交情,你断然不会那么做,”白聿戈从小火炉上取下茶壶,帮宁安倒了茶,腆着脸笑道,“岑二小姐,你就行行好,帮帮我呗。”
岑宁安思考了一阵,细说道:“若这些女子是被人所害,内心必定积怨,若其中有人死后化作厉鬼,怨气难消在世弥留,那就好办了。我只怕……”
“只怕什么?”白聿戈追问。
“只怕……算了,应该不可能,今日你先回家,我要做一些准备,明日还是这个时候,我们在青川河发现尸体的地方见面。”岑宁安认真地嘱咐道,“你明天将你家祖传的那件护身宝玉待在身边,万一那些女子怨念极重,阴气过剩,有损你的阳气。”
“好嘞,就这么说定了,明天子时,青川河旁见。”白聿戈忽然又想到什么,说道,“要不要我来接你,你一个女孩子夜里去那么恐怖的地方……”
岑宁安抬臂勾手狠狠敲了一下白聿戈的脑门:“是你害怕不敢自己一个人去吧?”
白聿戈捂着头道:“哪有,我是关心你……”
“我明天带着岚英盛言灵车过去,带着你这么一个阳气重的男人,言灵车就跑不动了。”岑宁安嫌弃道。
“好吧好吧,就这么说定了,天色不早了,你也赶紧休息,我就先走了。”白聿戈冲着岑宁安微微一笑,眼中谢意尽显。
岑宁安将白聿戈送至门口,岚英提着装好茶叶的小包裹拿了过来。岑宁安接过茶叶包裹,亲手放在白聿戈手中,又从袖子里取出一张叠成三角状的符咒,放在他手心。
“这是什么?”看着三角符咒,白聿戈问道。
岑宁安道:“这里面封印了一小片风灵,若你回家路上遇到什么事,打开这个纸包,风灵就会回到我这里通知我。若是没事发生,就烧了这符,风灵便重获自由。”
白聿戈点点头,冲岚英点头告辞,又向岑宁安摆了摆手,便走进黑夜的巷子里离开了。
目送白聿戈后,岚英在一旁笑道:“小姐对小白公子真是上心,只可惜这小白公子是个榆木脑袋,对小姐的一番心意是一点都不明白。”
听到岚英此话,岑宁安脸上一掠而过丝丝粉红:“男孩子嘛,有些事懂得晚。走吧,咱们也回太傅府。”
岑宁安口中默念几句,天空中骤然突显一辆车辇。车辇无牛马驾驭,更无车轮缰绳,唯有一沉木车体,上有灵咒符文。车帘上印有风灵图文,刻画此车翱翔日月之间。
岚英扶着岑宁安坐上车,让她靠在车内的软枕上,自己则退回车外,腾空浮起,飘在车旁,抬手指向太傅府方向。
言灵车升空,岚英在前领路,一路飞离蒿草阁,向太傅府飞去。
第二日,阳光明媚,万里无云,积雪反射下,整个太傅府昙花苑都被照得透亮。
岚英将岑宁安屋里所有的帷幔放下,尽力抵挡窗外耀目的光芒。
岑宁安窝在床上,斜眼看向窗外的骄阳,深深叹了一口气道:“什么鬼天气……”
岚英听到她说的,立即口吐白气,只见白气附在屏风上,岚英手指一台,屏风顺着它手指的姿势缓缓从地面升起一寸的距离,自行移动到窗边,阻挡了日光。
“小姐,这样可好一点了?”岚英问道。
岑宁安从床上下来,坐到镜子前,唉声叹气道:“谢谢岚英姐,这样舒服多了。”
话音刚落,门外就响起一声尖厉女子的话语声:“岑宁安,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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