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上?”
似乎有点作过了。
本来计划是通过炫耀武力逼迫加上有意无意的PUA,令邹甲扛不住压力,主动请求合作,这样一来主动权就全掌握在了刘闲手中,能在谈判中占到更多的便宜。然而,似乎有些想当然了,在船上参观一圈儿,邹甲就默默下了船。
听着贾谊在一边也是有点不确定的抱拳询问着,刘闲自己同样发懵的拍了拍脑门,可,旋即他又是无所谓的摆了摆巴掌。
“算了,走了就走了呗!能钓上正好,钓不上也不在计划之中。”
不过话虽说是那么说,凭借这些年“工作经验”瞄出了邹甲这个“野心狼”,眼看着都能把他钓成功了,成为闽越秦桧儿,争权夺利时候帮刘闲把八闽连带着吴国自己也都闹得乱七八糟,眼看着拉钩时候,鱼跑了,刘闲心里头舒服都怪了。
“晚上找个野人沟,把蛊王放下去,收拾收拾下午出航,一会儿贾生再去趟王城,交接下文牒辞信!”
哼唧一声,他又是懒洋洋的晃悠会自己赶工出来,“甲醛都没放”的豪华船长室中。
虽然只有短短两天,可陆博社的吴国特工们可没忙着,猥琐的流动在闽越王城附近田间地头,不仅仅打探到了的本地的情报,还探知了刘闲下一站,南越国的一些情报。
他得花时间去熟悉熟悉,可不能再闹出来“村通网”把闽越完全当成蛮国的乌龙了。
但刘闲才推开他稍稍有点僭越的吾王号船长室大门,一阵阵喧哗又在天然良港的闽江畔响了起来,但见一群群戴着斗笠,穿着桑麻衣的闽越土人又是赤着脚,搬运着一口口箱子过来。
放邹甲上船是为了钓鱼,可这足足二百来号闽越人就没这个待遇了,天知道这帮家伙会不会借机抢船,刘闲可是来自大反诈时代,要是让这帮货色给骗了,他还是赶紧抹脖子得了,别丢了穿越者的脸。
不过这些闽越人倒是也老实,在披着镶铁牛皮甲,手持环手汉刀的太子亲随呵斥下,他们又恭敬的排成了几排,见到刘闲人模狗样的上前,为首的个老头子模样家伙隆重的抱着一只盒子,隆重的跪倒面前,张开着也是缺了两个牙,不过是两颗虎牙的嘴,双手都有些哆嗦的将盒子高高捧了起来。
“吾主四王子,得与太子同舟,倍感荣德,特奉上此剑与些许礼物,聊表心意。”
“唔?四王子费心了!”
人走了又来这一出,还真是让刘闲有点错愕,伸手接过了盒子,好奇的打了开,一道金光却是倒映在了他脸上,看得他一时间忍不住呆滞了下来
这一幕看得好像睡不醒的张不疑却是皱了皱眉头,旋即还向前走了一步,右手将他要求特殊打造,只有六十厘米左右的中短剑剑柄还微微昂了起来。
当年专诸刺王僚可也是这么刺的。
………………
倒是没什么事发生,毕竟政治立场上刘闲开罪了实权派的太子邹成,可作为亲汉派,他也没有任何杀刘闲的理由,邹甲更没有了,缺乏力量之前以反汉名头杀刘闲只会让自己也陷于死地,是真给他刘闲送礼来了。
以前只在新闻上见过传说中的越王剑,这只邹甲赠送的虽然不是那一只,但也应该是春秋越国时候传下来的名剑,剑身也是长六十公分左右,宽三指,中间也是类似越王勾践剑那种异常精美的菱形纹路,坚韧也是金色的,虽然是青铜剑,可拿在手中那种结实坚固感依旧十足,更重要的是真的锋利,刘闲随意拿了条鱼,一剑斩过去,切肉如泥!
唯一差一点的是,这把剑不是越五剑中任何一把,剑柄上两个古朴的鸟虫金文幸亏有贾谊这个真学究才能认得出来。
披荆!
楚又名荆国,当年越国铸剑不少是作为贡品上供给了吴楚两国,再结合剑身剑刃上些许划痕磕碰痕迹,说不定这剑还是把古物,吴王阖闾与孙武伍子胥伐楚时候的家伙事儿,越灭吴时候又抢回来的战利品。
还不止名剑,邹甲还一共送来了几十箱干茶,玉璧十盒,各种闽越特色的工艺品一堆,这么多东西,对他个无权王子也算是下血本了。
问题是他屁话都没说拍拍屁股就走了,这又是下得哪一步大旗啊?
除了这些特产礼物,邹甲还额外赠送了三十名奴仆,二十名侍女,十名男仆,三十人也被当成物品那样领上了船,正恭敬的跪在夹板上。
看着这些男仆虽然生在亚热带南方身高普遍矮,但也算是生得孔武有力,肌肉结实,和这个时代普遍面黄肌瘦营养不良的农夫仆从截然不同,看得张不疑樊彪几个武将又是目露了然之色,没有说话,而是饶有深意的向刘闲张望了过去。
虽然刘闲一路上都显呗武力,可他有个弱点,毕竟只带了这几条船,加上水手也不过五百来部下,战斗人员更是少,刚刚又财特意露白了,特意让邹甲下货舱看到了自己带来交易成箱子成箱子的布帛,被稻草包裹,又用油渍涂抹保养的上好兵器,看起来对方是有用强硬抢的意思了。
硬抢吗?那就有意思了!
不过刘闲明显没把硬抢这事儿放在心上,说来也奇怪,汉代贵族之间相互赠送奴仆婢女很常见,可到现在刘闲也才收到过一次,刀间送来的韩秀儿,不过就这么一个蛇精韩秀儿都帮了他不少,这次足足二十名侍女呢!又有什么惊喜?
可是他才刚踱步到了第一名侍女面前,但见戴着闽越式斗笠,算得上内宅干细活那种婢女昂头嫣然一笑,露出两个缺了大门牙的笑容来,看得刘闲当即后背一僵,悲剧的狠狠一挥巴掌。
“带走带走!带下去。”
十名壮奴被刻意带去干体力活,侍女们也得防范,借口干些琐碎事儿鱼贯的被带下船舱,不过被一个个大豁牙看出了心理阴影来,刘闲连看都没想再多看一眼,更是丝毫没有注意,侍女群中倒数第三个侍女似乎比其余侍女都高挑了不少,气质也更加出众些,却尤其心虚的将秀首都低得完全垂了下去,小屁股一扭一扭还颇有些风姿模样,跟着下了黑乎乎的船舱去。
………………
按照原计划,下午作为家臣贾谊又去了趟闽越王宫拜别,闽越王邹貘对刘闲印象还挺好,还想出言挽留,可是被他冲击了汉制礼教的邹成是一点儿也不想再看到刘闲了。
带头为文帝服丧,他穿着一套素白还在王庭絮絮叨叨,没等闽越王开口,太子爷是直接打发了贾谊,文绉绉的让他有多远滚多远,有多快滚多快,。
傍晚时分,趁着陆风吹来,刘闲的舰队也摇开了船橹,扯起了风范,硬帆借着八面风,又是离开了闽江口。
不过今个似乎风不强,船仅仅行了二三十里,行了几个时辰,就再一次找了一片平原靠了岸边。
八条船,仅仅有着船头船尾挂着昏暗的船灯,整条船都变得一片黑暗下来。
不过到了凌晨大约三四点钟,忽然间刘闲的旗舰吾王号船头,一丛大火忽然熊熊烧了起来,在没有光污染,甚至没有月光的黑夜中显得格外的耀眼。
紧接着,海岸边,无数黑影的双眼倒映着火光,竟然好像狼群一样冒了出来,寂静无声中,光着脚巴子踩在沙滩上,一窝蜂向舰队摸了过来。
突然燃起的火光让船上似乎出现了惊慌,一个个火把接着跟着亮了起来,四处乱走着,让一条条大船甲板上亮如白昼那样,可眼看着下方奇袭的未知“武装分子”都逼到了船边,火光隐隐倒映出来一张张狰狞的脸都流露出贪婪,手中的攀船绳子也准备就绪功夫,忽然间船上的火光一下子就稳定了下来。
紧接着呼喊声中,一只只大桶被狠狠抛了出来,离得近的两名力士撇铁饼那样拎着铁链子把手旋转着扔出去几米远,离着远的用夹板上的小型投石机给弹射了出来,砸在地上哗啦一下散了架,有的还砸到了人,让本来一片鸡精的沙滩上也跟着变得喧哗了起来。
可紧接着,沙滩更是变得鲲里鲲气起来,哗啦啦的声音里,一片绑了布条粘着油的火箭狠狠射了出来,不仅仅将黑暗无比的夜空给着照亮了,更是让不少被泼上的闽越土着被烧得大声惨叫到跳起了铁山靠来,噼里啪啦被烧得好像叫花鸡那样。
可这仅仅是个开始,尖底儿刀船,运货用更高耸的楼船上,船头船尾各有一只的“仓鼠跑轮”又跟着咯吱咯吱的飞转了起来,这是刘闲最得意的宝贝,自己设计的连弩,一掌长的弩箭被丝线吊成弹药袋那样,被两名士兵一上一下均匀的扯着,足足三只弩弓被仓鼠跑轮提供的动力轮流拉开,啪嗒的声音里弩箭好像雨点儿那样被飞射了出去,又好像机关枪那样搭打在沙滩上。
最后两名士兵则是用力拉拽着转臂,用大牛皮皮带连接着的小轴拉动大圆盘,让整个弩台来回的旋转着,更是机枪扫射那样覆盖出了个扇形,来回扫射着。
噗叽的穿体声中,沙滩上更是都被射出了鲲叫来,刚刚气势汹汹向上冲的土兵就好像遇到老鹰的鲲群那样,瞬间都开了鲲跑狼狈不堪的向着海滩后灌木丛逃窜着,焚烧不止的火油光中,显得分外的狼狈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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