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刘闲的辩驳,文帝居然还被气乐了,他也是跪坐在了龙案后,虽然高一点,但是对跪着应该算刘闲五五开不亏,不过气势上刘闲就被压得死死的了。
跟女人那样翻小肠,从自己办公的龙案上翻出了一大堆奏折,别说,刘闲的影响都传到了宫廷来,本来清一水的竹简,现在上奏的奏折有黄皮子包裹的纸张,也有竹简两种了,混合在一起,哗啦一下丢在了刘闲面前。
“御史大夫申屠嘉,弹劾汝擅卖兵器如匈奴,竟然还开炉授将,协助匈奴建造冶铁工坊,将我大汉全甲传到了匈奴去,朕看你刘河驹也想到匈奴当个河南王什么得了吧!”
还好,没呵斥自己是不是要反了,重要的是,还把这些奏折摔到自己面前摊牌,那就是有解释的机会,要是文帝真想除掉自己,反倒是得和他刘闲客气起来,再抓住机会,一刀剁了。
那就是问题不大。
不过孙子还是得继续装好了,哭丧着脸,刘闲一副诚惶诚恐模样,又是五五开的叩首下去。
“陛下,帮着匈奴人建造燕然铁厂确有其事,不过燕然铁厂造出来的武器,立马已经被装备到匈奴军中,然后东进去讨伐叛乱的东胡后代,乌桓山的乌桓人,鲜卑山的鲜卑人去了,并未危机到我大汉啊!”
“唔?匈奴和东胡余孽又开战了?”
看样子刘闲的亲卫部队中是没有间谍,这件大事儿知道的只有张不疑带来投奔的游侠,以及陈树他们,既然文帝不知道,那就是长安朝廷没安插进来,心头一松的同时,刘闲又是撑出一副中国有嘻哈模样,咧着嘴报功了起来。
“匈奴不产铁,要打造装备,只能辽东去取,奴役勒令东胡余孽与肃慎等族野人为其开采,可开采铁矿不比进贡毛坯筋角之用,耗费巨大,所以东胡人又反了,还联合了肃慎等族,击败了讨伐的匈奴右谷蠡部。”
“相比于大汉,匈奴更加忌惮东胡人,毕竟汉人耕田,草原一片牧野,无法耕种,所以汉人没法占据草原,可是东胡人可以,也就是这几年,匈奴人都会全力征伐东胡。”
“唔,还有此等事儿!”
一股子喜色抑制不住的在文帝又是衰老沧桑了不少的脸上绽放出来,嘴角胡须都乐的扯了两下,忽然间他才又重新醒过神来,意识到丢了老脸,重重咳嗽一声,他就跟川剧变脸那样继续冷着一张哼道。
“那几年之后呢?匈奴击溃了东胡,取得了东胡人的铁矿山,所造利刃坚甲,不还是会令大汉遭殃吗?”
“所以陛下,儿臣又在云中城建立了云中学院,招收胡汉学生,教化他们以圣人之道,令起识礼仪,尊王化,另外匈奴人与东胡开战的几年,臣还打算加大和匈奴人的贸易,习惯了用牛羊换取充足的麦米布盐,铁器衣料,生活用品充沛起来,匈奴人也懒得扬鞭上马,与我大汉死磕。”
“用我们的生活方式,逐渐改变匈奴人的生活方式!此边患终当消弭耳!”
“不过这是几十年之功!”
还行,刘闲交的答卷,明显把文帝又给忽悠住了,缕着胡子,他又是不住的点着头,当然,刘闲那点小心眼儿他亦是看了出来,几十年之功,意思还的用小爷干个几十年,匈奴事离不开小爷,另外凉国的承诺别忘了给小爷兑现了!
明君与昏君的区别就在于,明君是只要你有用,就算有点小出格,不要像后世雍正朝的年大将军那么飘,不超脱控制范围,他就能一直容忍你,昏君则是有点小错杀杀杀,不杀也关起来,像崇祯,最后杀的手底下都没人了,想要迁都,结果连一个硬着头皮为他说话的亲信臣子都没有了,最后丧心病狂要拖着大家一起死在北京城,不想他上吊还没凉呢,他那帮大臣已经兴致勃勃的出迎起新主人来了。
还好闯王爷够给力,又是大枷锁又是大板子的拷饷,也算是为崇祯报了这个仇了。
还是那句话,文帝是个明君,度量够,就是说话办事再温柔点就好了,又是哗啦的声音,几卷竹简砸在了刘闲身上,这老家伙吹胡子瞪眼的咆哮出声来。
“这次姑且让你蒙混过去,再有什么纰漏,老夫打断你的狗腿!”
“谢陛下圣恩,儿臣谨记于心。”
这孙子当得,挨骂也得乐颠颠感谢着,不过今年的工作汇报好歹又应付过去了,叩拜之后,旋即刘闲更是流露出一股子猥琐的笑脸来,抱拳又恭请了起来。
“陛下,长安城郊的大角斗场也建设妥当,十天后,既是云中,凉国还有关中,三地骑士会武大赛的开始,以滋鼓励百姓尚武,保卫我大汉江山,儿臣恳请陛下赏光,亲自莅临,与民同乐一二。”
“哼?与民同乐,是汝等为了满足一己之私,穷奢极欲,靡费民脂民膏吧!”
“额,陛下圣明,不过至少有一部分,的确是为了鼓励民间养马尚武,方才举行的,匈奴人尚且有那勒达克,吾等堂堂天汉,怎么能没有?”
五五开的跪着笔直,刘闲义愤填膺的说着,还又一次把文帝给忽悠住了,不愧是当皇帝的,就是虚伪,明明一副格外想去的模样,偏偏还大义凛然,继续训斥刘闲一通,最后这才勉为其难的答应了下来。
又是留刘闲在宫中攀谈到傍晚,关于云中,西域,匈奴,东胡,有什么问什么,刘闲也只好搜肠刮肚的回答着,把自己这一年在外面的见闻说了个遍,把这岁数不老,可长得已经苍老的很的皇帝都难得哄得了乐呵呵的。
也难怪历史上文官天天叫嚷,亲贤臣,远小人,可是总有皇帝好像煞笔那样就宠信宦官奸臣伶人小人什么呢!像申屠嘉张苍似得,天天冷这张脸,皇帝你应该干这个,皇帝你应该干那个,皇帝你提莫的不对了,你应该听老夫的!除非受虐狂,不然能喜欢这帮伪君子都怪了。
可奸臣是什么?真小人,就能花心思哄你高兴,像刘闲似得,临走的时候还给文帝留了一大堆礼物,什么补肾的鹿茸虎鞭酒,上好的西域良马良弓,铁塔那样的全身巨甲甭管是不是违禁品,进献两套上来,出工时候,刘闲也正好遇到了打他小报告的御史大夫申屠嘉还有老对头薛山几个,昂这个脑袋瓜子,刘闲故意轻松地哼着小调,却是气得他们仨咬牙切齿的牙根都直痒痒了。
说实话,汉初的几朝其实是历朝历代最好混的时代,毕竟大汉朝一群武夫立国,社会风气也格外的粗犷,武夫组成的朝廷直来直去居多,要是明清两朝,文官为主,天天琢磨斗心眼儿,连吃饭睡觉走路问好都大有讲究,刘闲也早就栽跟头,或许把小命丢了。
不过见完皇帝,傍晚,他却是又不得不面对起难度系数更高的一群同样制服的对手来,一头巨怪来,这头巨怪,偏偏还是他一手扶植起来的。
他的吴国集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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