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微亮时,二太子完颜库勒察正打着呼噜酣睡。
忽地胸口一阵疼,他眼睛还未睁开,就动作极快地一掌劈向身旁的人,那人大叫一声倒向地面时,他猛地睁眼从炕上跳起。
只见地面上趴着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她手里还拿着一把带血的小弯刀。
她哭骂着:“无耻贼子,你竟敢下药于我……”
二太子赤脚下地,两步上前一脚踢开女人手里的刀,然后捉着她凌乱的长发将她提起,堪比熊掌一样的大手,呼呼几耳光打得那女人嘴角直冒血。
“贱妇!”二太子恶狠狠地怒骂她,“想替那逃跑的皇帝丈夫宰了我是吧,好啊,老子给你们一个机会!”
“来人啊,去挑些还能动弹的带到清源山,本太子今日要给越人松松筋骨!”
至于手中的女人,惯来残暴不仁的库勒察自然不会突发善心,他命人将其拖去喂他驯养的狼。
可怜那女人,还未获得一丝呼救的机会,就已被夺走了性命。
二太子是个有仇必报的人,更何况如今青城寨关押着数千越国人,他可以放肆地凌辱他们,想着想着,他阴恻恻地笑了起来。
折磨越国人的办法,经过二太子的总结,他发现,比起肉体上的疼痛,那些达官贵族更难接受尊严上被伤害,因此他净使些野蛮招儿。
就像这会儿,他命令士兵押了十来个男人到清源山,有些是皇室,有些是仕族,老少皆有,他让他们一一上前和烨国最壮硕的战士比武,赢了可以获得一碗米汤,输的要接受惩罚。
莫说这些男人几乎都是文人,哪怕个别有习武,这段时间在青城寨过得饥寒交迫,无一不面颊消瘦,有气无力的,怎么比得过健壮如牛的烨兵,真要是比武,也只剩挨打的份儿了。
挨顿打就也罢了,他们早习惯了烨人稍一个不顺眼就拿鞭子抽人,可输了的竟然要学狗爬!
这般侮辱,宁死不受!
二太子早料到了,叫人将一架装着铁笼子的马车拉倒中间空地上,只见那铁笼子里有两头狼,它们低头在啃食着什么,一见到生人,便呲起尖锐的牙齿,血红的唾沫流淌而下,笼子的地板上遍布残缺骨肉。
远远都能闻到那股浓烈刺鼻的铁锈腥味。
没有一个在场的越国人愿意直视那笼子,二太子于是点名曹国公。
“不打个招呼?”他笑着说,那笑声令人感到毛骨悚然。
曹国公原本不明所以,被士兵扯到笼子前面时,突然认出了一物,他双腿一软,趴跪在地上,猛地嚎啕出声:“我的儿呀……”
他的哭声惊到了狼,两头狼护食般的相继嚎叫着,以示警告。
那些越国的皇族和仕族也都望去,明白过来后,要么吓得战战兢兢直不起身,要么叱骂二太子的暴虐无度。
二太子怎么会在意,同下属嬉笑着嘲讽越国人的无能。
他道:“好了好了,别浪费本太子的时间了,比试正式开始吧。
我先说一句,谁要是不参加,那么你们的夫人或是子女今晚将与我的宠物共处一室,所以你们谁先来?”
“没人自荐是吧?”
库勒察大喊道:“恭亲王!今日本太子特意请你来观战,你说说看,派谁先比试啊?”
……
楚晏晏病了,高烧不退,水米不进。
完颜昳已是非常后悔带她去清源山,更是痛恨自己一念之差,让她看到了那一幕。
越国的太医和烨国的军医都来看过,针也扎了,降温的药也敷了,可一点用都没有。
楚晏晏一定要喝下药才能好,但偏偏她根本就吞不下汤药,眼瞧着她都高烧一天一夜了。
再这么烧下去,哪怕是治好了也会伤了根本,更何况太医说了,若是天亮之前烧不退,恐有性命之忧。
完颜昳守着楚晏晏不工作了,这事自然会惊动莽古泰。
他跑过来瞧瞧后,给了个建议,“实在不行的话,叫巫师做场法事吧。”
完颜昳呆呆地望着沉睡的楚晏晏没接话,连莽古泰是什么时候走的他也没注意。
他打心底是不愿意喊巫师过来的,因为巫师来过后,所有人都将知道楚晏晏是他的软肋。
他不怕有软肋,但怕别人钻了空子伤害她。
也不知完颜昳是熬得,还是急得,他双眸通红,面容暗沉,看着气色竟没比昏迷不醒的楚晏晏好多少。
他吩咐扎赫不停的拿汤药过来,扎赫这时候哪里敢多说什么,只是心里嘀咕着,“熬几十碗药又如何,总得喝下才有用啊。”
又浪费了一碗药后,完颜昳越发的着急了。
他双手握住楚晏晏的肩膀,语气嘶哑焦灼,“嘉福,我求你了!”
他就差跪下来求她喝药了……
扎赫叹气,“要不去将郡主的家人接一个过来?麻烦是麻烦了点,但我瞧着话本子都是这么写的,至亲至爱的呼唤才能叫醒沉睡的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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