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同时往门上撞，一次就开。大门整个甩开，一股煤气味冲进了鼻子里熏的陈子谦眼神跳了跳，捂住口鼻往里面看，比想象的要严重，赵梅抱着小然躺在屋子正中央，脑袋的边缘放着他见过的小煤气罐。
陈子谦扯了扯嘴角，还真是房子里唯一能自杀用的东西，往里面走了两步看清楚她们的情况。
眼神很安详，还没死吗…徐晃冲进去先是打开了窗户，抄起了煤气罐拧紧了阀门。又扑倒了窗户的边缘呼吸了一口，回头看着赵梅准备拖着人往外走，刚动了一下他停手了，眼神看着陈子谦。
赵梅有没有真的死了陈子谦不能确定，下意识的探了探她的鼻子气息宛若游丝，还剩下一口气，那么近距离的吸进去高浓度的二氧化碳很危险。陈子谦摇摇头表示已经没法子了，徐晃一愣红了眼眶。
看着赵梅，为什么要用这种方法，他不能理解。距离他们跑下楼跟韩怡磨叽的时间差不多接近一个小时，这些时间足够杀死一个人。
陈子谦手掂了掂煤气罐，差不多是个空瓶子，还真够狠的。抱紧小然的手掌心紧紧的捏着什么褶皱了的纸张，陈子谦费力的拽下来，一个五寸大小的全家福。照片上的女人比现在看着年轻的多，大概推算应该是小然五岁左右的照片。
照片递给了徐晃，徐晃一愣接过来。
“没有希望就去死，这种不符合逻辑的事情为什么要做，活着就这么廉价吗？倒地还是没有告诉我们小然的事情，这是补偿？”
“徐晃，人心永远是复杂的，赵梅已经死了你想知道的答案她不会回答你的，你很清楚一定想死的人就是你也救不了。”
陈子谦松开了手，静静的打量了整个房间。这个世界会马上遗忘这件事情，水深火热的生活吗看不到希望，每个人都会有这种疑问吧。
我在干什么做了什么未来是什么样的，说白了没人知道。你认为的水深火热也许在老天爷那个死老头子看来不过就是一个玩笑也说不定，换一个角度看事情会不会就不一样了。
陈子谦不知道他想的是不是对的，他能做的就是朝着那个他一定要做的事情去做，仅此而已。徐晃没有回答他的话，也不指望他能回答了，安静的静谧。
又一次说明了原来死亡是这么容易的，一瞬间生命的消逝什么也没有了。
就在半个小时以前，赵梅呆滞的坐在地上房间里没了花脸的叫声，女儿活着的气息。好像什么都没有了，她变成了一个人一样的坦然…
她还怕什么，什么也不怕了。这个世界已经没有让她眷恋的东西了不是吗？机械的行动着打开了煤气罐。是的她想自杀，她是个没文化的人知道的方法不多。唯一可以体体面面死的，就剩下了煤气中毒这种没什么血腥又安静的方法。
打开煤气罐的那一刻噗嗤的声音仿佛乐声一样好听，开了水晶棺费力的把女儿拉出来，过程里有两次她都认为拉不动这个看起来瘦弱的女儿，还是咬牙坚持下来了。
因为后来的两次吸入了煤气她已经出现了耳鸣的状态，听不清楚看不清楚。不过还好她还是把女儿从那个冷冰冰的棺材里带出来了，虽然她的体温跟棺材一样的冰，不过没关系，妈妈抱着你就不冷了，然然。
安静的躺在地上闭上了眼睛，可惜妈妈不会唱摇篮曲，呵呵原谅妈妈吧。那个世界不会冷不会受人白眼不会受人欺负是不是，妈妈也一起去陪着你。手里紧紧的捏着三个人的全家福，也是唯一的一张，还是小时候小然哭闹的不行他们勉强拍下来的。
三个月以前，跟往常一样。怦怦…砸门的声音急促又大力，邻居们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场景，高利贷逼债，她们只能硬着头皮开门。家里所有的能带走的东西全部带走了，剩下的对赵梅最重要的东西就是在读高中的女儿，有了她她就可以活下去。
忍耐的活下去，强忍着心里的恐惧。赵梅打开了门，笑脸相迎小心的陪着笑容，请进了这几尊大神，她们家已经好久没进账了。
“各位请坐。”
“坐什么坐，把钱拿来。”
“我们真的没有钱了，你们昨天才来过了，能不能再缓缓，我会尽力赚钱的，再缓两天。”
说着慌张的看了看破旧的小闹钟，最近这些人来的时间总是挑在小然放学的时间，还有他们的眼神，想想赵梅都忍不住想发抖。感觉危险，总之就是想着尽量在他们碰面之前打发走了再说。
不过这一次他们的目的显然变了，他们没说话真的坐下了也不理赵梅。赵梅只能端茶倒水招待他们，静谧的时间过了十几分钟。咔嚓声音，是门锁转动的声音。
“妈妈。”一声让赵梅吓得浑身一颤，小然带着个陌生的女孩子进来了。脸上的表情稍微有点不对劲，她们两个进了门，安静坐着催债的人突然站起来了，绕着她们两个绕了一圈。
其中一个人手指捏着小然的下巴，咂咂嘴巴。风流的笑容，笑了笑，“还不错，跟人睡过没有？”
一句话让赵梅醍醐灌顶，他们真的是这么打算的。小然的嘴颤抖的看着男人色咪咪的眼神，越长大这方面感觉性就不同，腿软的发抖。
反应过来赵梅已经跪在了他们的脚边，祈求，“她还是个孩子，你们放过她。我…我马上去卖，换钱。”
“你。”男人踢了一脚赵梅，“你个死老太婆，还卖还真她妈不要脸了。不过你女儿倒是可以，一个月怎么样，她把钱还完了我把她给你送回来。”
“不…不行！！！绝对不行！！”赵梅摇头，嘴巴里有了一股血腥味，她也没有察觉，只是重新跪在了他面前，哭喊…
小然已经懵了，再笨也听出来了他的意思。一股由内而外的羞辱感，妈妈跪在地上祈求的无力感她的眼睛发酸，最后哭出声，抗拒的挣扎想推开一身烟臭味的男人，干净的指甲抓在了他的手上，挠了男人一把。
腿软的跌坐在地上，赵梅连滚带爬的扑过去抱住了女儿。
“没事吧。”
“妈妈，我不要。”小然恐惧的道，紧紧的抱着赵梅哭出声。
“诶呦，脾气还不小。”一声说完，男人上前一步撕扯一时之间狭小的房子里，女人尖锐的哭喊祈求的声音，少女的无助的求救声，夹杂在一起听到人头皮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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