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都左相府
锦帐外有宫里的太医也有请来的京城郎中,叽叽喳喳个不停,锦帐里的少年郎忽然皱眉,呼吸急促,在梦里就要炸毛跳起来,最终“啊”的一声从梦里惊醒。
四处一安静,被大夫包围的年轻人礼节性地一颔首,走到锦帐前挑起纱帐来,关切问道:“小驰,怎么样了?”
谢景驰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哥,委屈又迷茫:“堂兄?不,我怎么在这?我不是被鬼扯下水了吗?”
“鬼?”年轻人愣了一下,随即明了一笑,“不是鬼,你是被罗刹刺客连累,跌下河了呛着了。”
“哦,”谢景驰懵懵懂懂一点头,小声嘀咕,“倒也不是连累,是我先抓人家的。”
年轻人轻轻用扇子敲了下少年脑袋,无奈地摇了摇头,起身道:“诸位幸苦,幼弟刚醒,鹤舟不相送了——管家,替我送一送诸位大人。”
“大人言重了,小公子没事就好。”
“下官告辞。”
……
管家送人走,谢怀瑾吩咐丫鬟:“去把参汤端来。”
“还要糖……”谢景驰小声补充一句。
谢怀瑾轻轻叹了一口气:“好,再准备一些糖和点心。”
丫鬟应着便退下了。
“堂兄,你怎么来了,国子监今日无事吗?”谢景驰还算知道点事,“我爹呢?”
“我今日在国子监无课,二叔宫里去了,”谢怀瑾道,“昨个事情闹得大,贡院的方老先生被杀,你又被卷了进去,清剿罗刹刺客的事要被提上日程了。”
谢景驰眼睛一亮:“真的?这事早该提上日程了,五年前就该处理掉……对了,萧少将军不也在场,赤焰军……”
“小驰,”谢怀瑾皱眉,轻斥道,“五年前的事情不是你我能议论的,二叔位居一品,你为人子,更是我谢氏嫡孙,树大招风的道理一点都不懂?”
谢景驰低头,一副知错模样:“哦,景驰知道了。”
“但是堂兄,”谢景驰又想起来,一脸期待地看着谢怀瑾,“方大儒没了,那是不是你又要调任了,可以来教我们吗?!来教课的时候能不能给小驰带着糖来!多给我们讲讲你游历江湖的趣事……”
“你这个嘴啊,”谢怀瑾在听见他前半句时就眉心一跳,果然这娃子的话一冒出来就犯忌讳,无奈地以扇尖点点他额头:“不会说话就少说话,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唉,也罢,糖食不宜多吃,二叔这规定的也有,我必然不会纵着你,糖是不可能。”
谢景驰撇嘴,但他好哄,气性也不大,乖乖应下:“好吧。”
“你自己歇息,”谢怀瑾起身,“我还有些事情。”
“那堂兄你去吧,有管家丫鬟在呢。”
谢景驰看着堂兄走远,心里又骄傲又苦恼:堂兄是君子谪仙似的人物,学问才华甚至是谋略眼界乃至胸怀都是常人不可拟的,陈郡谢氏能有这样出色的嫡长孙简直是祖先保佑。
可是谢怀瑾他不入科举。
还是圣旨特批谢怀瑾进国子监执教,谢鹤舟才君令不敢辞地任教,但他只算是个半江湖半庙堂的“半官”。
因为这样自在?
不对……
“堂兄还是没有告诉我他是不是会调任,”谢景驰挠挠头,迷茫道,“他是不是又忽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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