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文婉安排完这一切,颇有些疲惫之态,众人也就依次退了下去。伴鹤推着舒子成向外走的时候被丹朱喊住了。
“伴鹤总管,姑娘让您留步。”丹朱边说边接过舒子成的轮椅。
“可有不服。”杨文婉白着一张脸艰难地站起身。
“姑娘做事总有姑娘自己的考量,属下并无异议。”伴鹤坦坦荡荡地由着杨文婉打量“属下虽不知姑娘做了这样多的事到底为着什么目的,但从老国公爷将杨国公府交给姑娘那一日起,姑娘就是属下的主子。”
杨文婉由着翠湖扶着自己走向一旁的桌子。“若是有朝一日我让你去送死呢。”
“能为杨国公府而死,是属下最好的归属。”
杨文婉盯着伴鹤许久,笑了,且越笑越大声。过了会儿竟是笑得咳得止不住。惊得翠湖不住地替杨文婉顺气。
过了许久,杨文婉让伴鹤出去了,自己也进了内室服药睡下了。
夜里,杨文婉难受地睁开了眼。看着一旁榻上守夜的丹朱没有出声。初时做的一切是为了守护国公府,守护自己的至亲之人。如今呢?与父母背离,长姐远嫁,若是没有自己的话,兄长们也都是安稳的上学度日,三叔更是不必总为了自己的事身处险境。陈柯为了兄弟情深让自己放陈栋与张氏一马,真姑姑为了养大的孩子违背自己的指示,伴鹤为了心中的忠义愿意肝脑涂地。那自己呢?淮南道的事不过是自己一时兴起,也是自己想给三皇子找些麻烦罢了,自己真的想过为淮南道的百姓做什么么?没有的。那自己究竟想做什么?真的要这样走一步混一步么。
杨文婉默默地看着黑夜,虽什么也看不到,却让杨文婉觉得舒服。
不用想的是自己不愿意三皇子继位,甚至如果有可能想手刃嘉庆,为杨国公与杨乐报仇。
杨文婉自己暗暗下了决心。
第二日一早,杨文婉高烧不退。原本打算去岷洲的真姑姑就留了下来,照看杨文婉。另一边伴鹤则带了几个人出府去寻医师去了。
杨文婉又在床上昏睡了几日,直到京城里头传出陈栋夫妇将赶在春闱前入京的消息,杨文婉才醒过来。
真姑姑见杨文婉醒过来,第一反应就跪在了地上。“姑娘如今的身子骨需要好生将养,婢子有幸习得医理一二,在姑娘寻到新的人手前先让婢子留下照顾姑娘吧。”
杨文婉没有言语,却也没有让真姑姑出去。
舒子成见杨文婉清醒过来,就打算先去岷洲与原州。
杨文婉让甲二与甲六派人随着舒子成同去,善堂的事就这么落实了下来。
舒子成走后第二天,甲六就带着年前没有送进杨国公府的账册到了杨文婉的居处。
“姑娘,这是去年整年暗卫这边儿的收入与支出。少了北庭那边儿的军用支出,这两年倒是一年比一年攒的钱多了。”甲六的脸上颇有些欣慰。
杨文婉翻了翻册子,却皱着眉说“差太多了,与我将来要用的银子比起来,差的太多了。淮南道如今百废待兴,你可知道哪个行当最赚钱?”
“江南道一直是以盐商为首,其余各行商为次,若要说赚钱定然是贩盐。”甲六却皱着眉说“江南道又是以江南东道为主,江南西道与淮南道反而不如江南东道的盐商多,倒是可以一试。只这盐乃是朝廷买卖,想有资格贩盐就得从朝廷手中拿到盐引。这盐引都是三年一发,如今咱们既不知盐引何时发放,更没有那门路去大批量的买,恐有些艰难。”
“艰难些倒是不怕的。原蕲州府牧现在被升至扬州府府牧,那人与玄慧有过往来。还有个庐州府府牧,原是舒子成辖下的蔡山县人,与舒子成也算得上是过命的交情。这两人如今管着淮南道两大州城,能说动此二人自是再好不过了。”
“可您不是让舒先生去岷洲了么。”
“这件事不是能急得来的事,得先让善堂开置起来。我应允了舒先生,等岷洲和陇州先开置的两个善堂能正常运作,就去淮南道再开置两个。我现在也只是有了这么个想法,未必能成。”
甲六沉思了一会儿却说“其实姑娘,未必不可行。咱们可以先入扬州打听打听这三年的盐引还有多久重新发放,若是时间久远,咱们可以先收几户小门小户的散盐引,用着这些小盐引先换些盐去陇右道售卖。据属下所知,陇右道的盐每年都稀缺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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