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杨文婉有伤在身,也就没有去送杨国公最后一程。
第二日,杨成就叫来了陈柯与镇南王妃,要杨文婧在热孝内嫁过去。
杨文婉听说这个事儿的时候正趴在床上喝粥,想想也合常理,大孝一年,到时候杨成怕是早就回北庭了,不如趁着热孝将婚事办了,也不耽搁陈柯回安南。
杨国公府与镇南王府紧着就挑起了日子,过了三媒六聘。
隔了几日,杨文婉身体好了许多,被杨成再次叫到了外书房。含棋陪着杨文婉去了外书房,丹朱极有眼色的在杨文婉走后跑去了杨文婧的院子。
“父亲。”杨文婉神色平淡地看向杨成。
杨成指了指身旁的椅子,让杨文婉就了坐。他看了杨文婉许久,才收回目光。“婉姐儿,你这两年多委实不同了。”
杨文婉一动不动地任他打量,也并不回他的话。
“你三叔也同我说,你是个心底极有成算的。可你太过自大了。你做事之前不考虑后果么?若不是这一次七皇子心善,不同你计较,你以为你做的事不会被揭穿么?毒害七皇子,你这同造反有什么两样?”杨成看着杨文婉无动于衷的样子又有些想动肝火,可看着杨文婉苍白的脸色,又偃旗息鼓地好生劝道“婉姐儿,你还小,你不知道有些事情不能由着你自己的性子胡来,更不能你想到什么就去做什么。其实为父并不赞同将暗卫交给你,更不赞同将杨府在庭州以外的势力都交给你。可是为父很快就要再回庭州那边儿了,你要向我起誓,绝不会再胡作非为,我才会将印章交给你。”
“父亲,您真的觉得没了印章、没了调度符甚至没了杨府的支持,我想做的就做不成了么。”杨文婉终于开了口,她倔强地看着杨成“只不过是时间长点儿、动作慢点儿,等得日子久了点儿。我才八岁,我等得起。”
杨成从心底里感觉到一股无奈,不知这两年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杨文婉变得早慧成熟却也固执狠辣,杨府的众人居然都觉得杨文婉可靠,甚至于没有人反对自己的父亲将一个偌大的杨国公府交给一个八岁稚儿。
“即是说到这里了,父亲,祖父临终前真的没有什么话要您带给我么。”杨文婉执拗地想知道,杨国公真的除了杨府再没有别的什么留给自己了么。
“带给你,你会听么。”杨成眼中满是失望地看着这个唯一自小长在自己身边的孩子“婉姐儿,两年前你还是个天真无邪的孩子,是什么让你变成现在这样的?”
“父亲,您若是一直将我看做孩子,您会一直对我失望下去。”杨文婉并没有接过杨成突然而来的父爱,而是再次追问道“祖父还说了什么。”
“让你护杨国公府周全。”杨成想了想,瞒下了让杨文婉入宫的后半句。
“父亲,祖父的临终嘱托我都会做到。我也希望您能一路披荆斩棘回回打胜仗,只是我希望您不要再管我的事了。”
“你在怪我?”杨成微微提高声音。
如果说杨文婉躺在床上的这些日子想通了什么,那就是想通了杨成夫妇。前身早已经历过数次的生离死别,杨国公的死自己虽难受的紧,却也并没有多痛苦。可杨成不问缘由的两鞭,真的是生生将自己对父亲的那点儿孺慕之情打得尽散。而于氏这些日子以来,每日里早上要去岚玉轩请安的时候会路过看自己一眼,其余时候根本不曾出现过。获许就如长姐说得那样,姐妹俩的父母缘薄了些吧。
“父亲是不是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祖父要将杨府交给我?”杨文婉避开了杨成的话“其实早在祖父去庭州之前,他将半只调度符给了二哥。”杨文婉眼神平静无波地看着不知处“可杨家儿郎,哪个志在于此?杨家的儿郎,个个都是战场展翅的鹰,个个都不愿做这被困笼中的金丝雀。”
“婉姐儿,杨府立根于沙场,杨府儿郎本就应在那广阔天地施展拳脚,而不是困在这小小的国公府里争长论短,耍些个阴谋诡计。”
杨文婉听到这儿,知道自己和杨成只怕是谁也说服不了谁了,只得闭上了嘴。
杨成见杨文婉不肯再接话,将印章递出去,上头的血迹隐隐约约还看得见。
杨文婉收了印章便退了出去。
杨文婉刚一踏进春晖园,就听着杨文妙叽叽喳喳在说些什么。
“姑娘,是镇南王府的寿喜郡主来了,大姑娘三姑娘都在作陪。”翠湖自杨文婉的院子应了出来,给杨文婉解释了一番。
杨文婉今日与杨成的一番对话毫无意义又费心神,觉得疲累得很,也就没有去杨文婧那边儿问候,径直回了自己院中。
刚刚坐在床边没多久,杨文延就来了。
这两年杨文延变化极大。一个十五岁少年长得虽还是单薄了些,却不像过去那般白皙了。眉眼之中多了份坚韧,瞧着倒是稳重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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