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
夕阳余晖将用灰色石板铺成的街道照成血红色,远处的树木花草被微风吹的乱摇晃。
除了前方那道杵着拐杖的人影之外,街道上连个鸟兽的身影都没有。
跟别说人了!
这人怎么连走路都这么虚?
陆清握紧着手中的静心剑,看着前方的人影越走越近。
“咳咳咳。”
陆清对面的石狮子旁,一个瘦弱的中年人背上背着一个头发花白稀少的老人站在石狮子身下。
那瘦弱的中年人穿着一件灰色长衫,长衫上还隐隐有股中药味,他杵着一根木拐杖、扶着旁边的石狮子底座,气喘吁吁的,面泛黑气。
而他背上的老人则穿着件粗麻布,看起来有些破烂,趴在中年人的背上把头埋了起来让人看不清楚他的面貌。
那老人手臂耷拉,两只手上遍布着黑色的斑点,皮肤皱巴枯燥如鸡皮一样,青白青白的不带一丝血色。
夕阳渐退。
赤红的晚霞残芒撒在两人的身上,竟然像是在他们身上溅上了一层血水一样,看起来诡异至极。
中年人喘完大气,擦了擦头上的细汗,扶着石狮子底座吃力的看向对面的陆清。
陆清心里有些紧张,因为他第一次见到这么虚的人,居然比自己都还要虚!
这人身体这么虚为什么还要背个老人?
该不会是来碰瓷的吧!?
陆清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
怎么办,要不要去叫人?我可没钱让他俩讹啊!
陆清正要寻思着要不要先去叫人来,但对面的中年人已经走了过来向他打起了招呼:“这位官爷你好,我是王氏医馆的学徒,我叫房德柱。”
“请问官爷,王林王官爷现在在司内吗?我有要事要找他。”
听到对面是来找王林的,陆清松了口气。
不是来碰瓷讹人的就好。
不过谈到王林,陆清顿时就有些郁闷,怎么他上个茅房要上这么久?
陆清叹了口气,闷闷不乐的说道:“房兄你来迟了一步,你要是在来早点的话就能见到王林大哥了。”
看着陆清神色的转变,房德柱脸色一变,眼里慢慢有泪光浮现:“什么?王大哥他......”
“没想到啊没想到,我们上次见面还是在三天前,没想到那一次竟是永别......”
房德柱两眼一挤咕,眼圈顿时红了下来。
“房兄你先别哭!”
看房德柱眼泪快出来了,陆清赶忙解释道:“你误会我的话了房兄,王大哥他没死,他只是刚刚拉肚子现在还在茅房里。”
房德柱擦了擦眼角,说道:“真的吗?你别骗我,人家的小心心可是很脆弱的。”
陆清一阵恶寒,这人怎么说话娘们唧唧的?
“真的,我没骗你。”
不过是因为自己的话才引起的误会,陆清赶忙把剑别在腰上迎上去笑着说道:“房兄你先进司里坐坐吧,等王大哥上完茅房你就能见到他了。”
“还有你背上这位老先生是怎么回事?怎么看起来蔫儿吧唧的,来来来,我给你搭把手,你先进去歇歇。”
看着陆清上前向自己背上伸手,房德柱愣住了:“什、什么蔫儿吧唧的老先生?我是一个人来的啊。”
说完,房德柱惊恐的看向陆清,而陆清也僵在了原地,伸出去的手也在半空中停了下来。
随后,趴在房德柱背上的老人缓缓抬起头看向身前笑容凝固的陆清。
那是一张满脸都是紫红色尸斑的老脸!
老人惨白带有尸斑的老脸看向陆清。
松垂的眼皮子慢慢张开,露出两只只有眼白没有瞳孔虹膜的眼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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