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晋和看见了赵文生,赵文生同时也看到了他。俞晋和自从进门开始,赵文生的视线就没有离开过他,所以俞晋和眼光扫向赵文生的时候,正好四目相对。
赵文生的眼神毫无忌惮,笔直的瞪着俞晋和,眼里充满了怨毒。他的脸上看上去很干净,但是有着明显的伤痕。
俞晋和不想和他对视,随即转来了眼睛,但是他的心思却无法转开,他心乱如麻,一直在想着那个问题:他怎么从宪兵队里出来了?!
俞晋和正在胡思乱想,会议室的大门再次打开,先是两个小警察拿着茶杯茶壶,随后白南川和高署长互相谦让着就走了进来,最后走进来的则是曹景民。
高署长不用说,自然坐了中间的位置,左手边坐了白南川,右手边坐了曹景民。
会议果然如大家猜的那样,白南川调离,曹景民接任,高署长是来宣布命令的。
会议按照正常程序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先是白南川告别,说了几句不疼不痒的客套话,下面响了一阵稀落的掌声。随后白南川和高署长耳语了几句,就起身离开。
曹景民很客气,一直讲白南川送出了门口,这才回来。白南川在临出门的那一刻,回头望向下面,想看看有谁目送他,他也好打个招呼,毕竟不能失礼。
白南川很失望,没有人把眼睛望向他,即便是俞晋和,热切的眼神也在曹景民身上。白南川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推门离开。
高署长宣布了命令,说了几句鼓励地话,就把话筒递给了曹景民,毕竟今天人家才是主角,自己当然不能越俎代庖。
曹景民说话很客气,但是一点也不低调。他在警察局也算是老人,下面的这些头头脑脑也都认识,所以尽管嘴上很客气,但是说出的话却一点也不让人。
曹景民先是肯定了一下警察局的大面工作,但是话锋一转,就说到了许多的弊端,主要就是针对特务科。俞晋和在台下听得心里七上八下。
“这个时期特务科出了许多的问题,责任在哪?谁来负这个责!”曹景民说到这里,眼睛望向了他好不容易才在下面找到的俞晋和。
俞晋和见曹景民虽然没有明确问自己,但是眼神却瞄向了自己,不知道该不该回答。
“当然不能责怪俞科长!俞科长的工作还是很尽心尽责的!他整天早出晚归,天天加班,这些我相信我们每一个人都看在了眼里。”曹景民突然加大了声调说道。
俞晋和蓦地就觉得鼻子一酸,感激的眼神望向了曹景民,知音啊,这才是真正的知音,我俞晋和的苦,终于有人理解了。啥也不说了,俗话说“士为知己者死”!我俞晋和这一百多斤,就卖给曹景民了!
俞晋和正在感慨得时候,曹景民又开口说道:“俞科长太忙了!他浑身是铁能打几颗钉?我们不能把所有的事都压在特务科吧!所以我决定为俞科长分分忧,解解愁,把特务科的工作分出来一部分,这样俞科长的压力就小了些,也有时间陪陪弟妹可,是吧!”
俞晋和一下子就愣住了,脸上刚刚才泛出来的红色,又变的铁青起来。旁边的人随着曹景民的这句话,都幸灾乐祸的将眼睛看向了俞晋和。
“特务科的工作,无外乎两种,一种是情报,一种是行动。从特务科里分出来个行动队,这样不就解决了!从今天起,俞科长主要负责情报,赵文生任行动队长,负责行动。”曹景民大声说道。
赵文生早就等着这句话呢,听完之后立刻就站了起来,脚下咔一个立正,小胸脯一拔,五个指头恨不得插到太阳穴里一样,敬了一个军礼,一声“是!”声音洪亮无比,别说大会议室,就是隔个楼道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散会了,俞晋和觉得这个会议好像不是任命曹景民,而是为了任命赵文生。
俞晋和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办公室,他刚进办公室,就看到了张相五正在办公室里坐着,和于德彪还有高金才三个人聊天。
俞晋和看到张相五,就像抓着救命稻草一样,连拉带拽的就把张相五薅进了自己办公室。这个样子像极了出差好几天回家,看到自己的老婆一样,丝毫不顾及别人的目光。
张相五被俞晋和这个热情劲儿吓了一跳,说道:“老俞,老俞你慢点。”
俞晋和进了办公室,一把关上了门,眼神热切,嘴唇都有些哆嗦,“五哥,曹局长上任了,刚开完的会。”
“这不挺好,以后警察局还不是咱家的天下!”张相五拍着胸脯说道。
“曹局长又在我们科里成立了个行动大队。”俞晋和有点着急地说道。
“这不挺好,兄弟你的权力不就更大了!”张相五看上去很高兴。
俞晋和不知道该怎么和张相五解释,急得在办公室里直转磨,就像是磨道里的驴一样。
“啥事看把兄弟你给急得,不过你就是给我说,我也不懂。待会儿中午把老曹叫出去,有什么话酒摊上说!”张相五还是大大咧咧地说道,但是眼神中却流露出一丝讥讽的笑意。
“爸,您来了。”外面高金才说道。
“高署长!”俞晋和连忙整了整衣服,朝着张相五摆了摆手,意思让张相五在办公室中等着,自己快步拉门走了出去。
这种机会张相五如果能放过的话,那么他就不是张相五了!他跟着俞晋和就出了门。
高署长身材高大,看上去高金才和他的父亲长的很像,只是没有他父亲个子高而已。
“在这要听你们科长的话,要听前辈的话,凡事工作要争先,领奖要退后,明白了吗?”高署长笑吟吟地冲着儿子说道。
“爸,他就是经常教我的于德彪大哥。”高金才没有回答,而是把于德彪郑重其事地介绍给了父亲。
于德彪连忙敬礼,说道:“高署长好!”
高署长挥了挥手,说道:“金才经常提起你,说你教了他不少东西,作为父亲,我得谢谢你啊!”
于德彪满脸通红,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们才认识了一天。”
高署长撇了撇嘴,说道:“我很少听到金才夸人,才一天就让这小子夸成这样,不简单,我得谢谢你。”说着话,高署长亲切地拍了拍于德彪的肩头。
“金才行,干什么什么行,最早是我先带着他呢,他还和我一起执行过一次抓捕任务呢。”赵文生一边说,一边走了进来,后面跟着特务大队的几个人。
高金才听见他说话,也是十分纳闷,他可没有俞晋和那份城府,吃惊的指着赵文生,“你,你,你不是被抓进宪兵队了吗?啥时候放出来的?”
于德彪看上去一点也不奇怪,这个结果在他的意料之中,他和高金才不一样,他可不是棒槌,他算是一个合格的特工。
赵文生的案子,只有推理没有证据,而且推理也是基于想象的多,逻辑分析的少,这种事说大就大,说小就小。
真相很容易查清,但是就看宪兵队愿不愿意承认了,如果宪兵队以错就错的话,赵文生就是一个死!这种事发生的还少吗?
既然赵文声能够完好不损的从宪兵队中走出来,看来赵文生是碰上贵人了!于德彪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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