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惟看着身前的妹妹,无奈又心酸。
为什么一定要做让自己如此难堪的事呢?
天下的好男儿千千万万,为什么一定要非他不可?
“回去吧?”苏惟低沉的说。
苏灿摇摇头,眼神空旷,“我不要回去。”
苏惟见她如此固执,语气不由重了,“你现在是擅离职守,我命令你马上回去,不然军法处置。”
听罢,她苦笑了一下,悲壮的回道,“那你杀了我吧,死了心也许就没那么痛了。”
“苏灿。”不争气的喊了一声,“你这是何苦呢?”
她这是何苦呢?苏灿抬手抹了把眼泪,嘴角带着笑,可是泪却怎么也擦拭不干净。
“哥,别人不懂我,你也不懂吗?”
我又怎么会不懂,苏惟低下了头,可是感情的事不是一厢情愿便可顺遂如意的,那么多年了,你为什么就看不清呢?
“王爷,他没有错。”苏惟无情的说。
苏灿不服气的转过头,脸上带着愤怒,“你的意思是我的错?”
“这么多年他但凡有一点越举得举动我都不会答应,但是他没有。他已经做的够好了,是你一直在执迷不悟。”
苏灿显然不服气,站起身踱步到他眼前,控诉道,“我不远万里跟着他从郾城来到这里,替他守护孤郡这些年,他凭什么这么对我?”
她也曾是个天真快乐的郡主,父母疼爱,兄长庇护,无忧无虑。自知他被宫里那些人陷害支配来到这里,她舍弃从小长大的地方,义无反顾陪着他四处征战,稳定下局势,这些年,她都快忘记自己还是个女人。天天跟着一帮汉子驰骋沙场,血林里滚爬,可到头来换来了什么。
苏灿似乎已经料到她会说这些,仰天闭上了眼睛,平复了一会才不客气的回道,“当年是你混进队伍里来到了这,王爷三番五次让你回去,你听过吗?你一直用你的所作所为去绑架他,你知道王爷最讨厌被人控制,你现在所作所为只会让他越走越远。”在这么继续下去,只怕那一点长大的情谊也没了。
他是冷子润啊,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强迫他做他不愿意的事,就连他的父皇都不行,更何况是你?
苏惟为自己妹妹的顽固不化表示无能为力。
平时里英勇无畏的将军,现在却像个胡闹的孩童。捂着耳朵,拒绝听到任何不好的话。
苏惟拉着着她的胳膊,强迫她直视自己。
“听哥哥的话,回去好不好?”
苏灿是真的不想离开。
以前她只要在心里念着这个人就好,哪怕几个月才能见他一面,她也觉得日子有盼头,踏实。然而这一切就从昨天改变了。营里的人说他为王妃举行了仪式,草原上最庄重神圣的仪式。上至神明,下至百姓,恨不得让全世界知道他有了王妃。
是什么样的人能让他这么冷血的人一夕之间变了,她迫不及待想知道。赶了一晚上的路,她没有停下休息一刻。见面的第一句,他便让自己回去,多一句寒暄都没有。可对身边那个平凡的女人,却又那么的小心谨慎。谨慎的让她觉得窒息。
她不想走,她没有力气走。
一想到再次离开,两个人可能连陌生人都不如,她觉得心如刀绞。至少在这里,她还能觉得自己和他呼吸着同一片空气,他还能触手可及。
“哥,你如果不想彻底失去我,就不要再强迫我了。”苏灿心灰意冷地说道。
苏惟知道她的脾气执拗,这么多年对冷子润的感情就是最好的证明。也不敢把她逼急,自己就这么一个妹妹,即便是做的在不对,血亲也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我先带你在城里找地住下,你一直呆着这也不行。”苏惟商量道。
“不要,我就在王府,哪里都不去。”
“你知道他的性子,别逼他行吗?”
“哥,”苏灿带着哭腔,“你别一直向着他说话,我是你妹妹啊,你别逼我行吗?”
苏灿一时语塞。
两个人都是自己的至亲之人,他也很心痛,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
“我们两各退一步,我带你去别院,这里绝对不行。”
别院离这里也就一墙之隔。苏灿终于止了泪,随意擦了擦脸,长发随手往后梳理几下,“好。”
见她总算是答应了,苏惟心里松了口气。
但这是他一个人的主意,回头还是要跟王爷说一声。如今先把人安抚住再说,再在这里闹下去,怕是很快就会满城风雨。
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跑王府大哭大闹,成何体统,真是脸面都要丢尽了。
苏惟找来了管家,说明了情况。管家很快就差人在别院收拾出一间客房,并让下人引着她住了进去。
“你来时,事情可曾有交待?”苏惟心里还记挂着孤郡,怕没有她坐镇,会出乱子。
苏灿在客房里来回看了一圈,心里虽不满意,但也没有表现的太明显,“哥你放心好了,那边现在各司其职,构建稳固,离了我一样运作。”
为了能让王爷看她的能力,这几年她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孤郡的建设上,现在那里不仅军防固如金汤,受她庇佑的百姓也衣食无忧,安居乐业。她本还等着年节去视察时对她多一些关注,却不想先等来一位王妃。
那女人除了一副人畜无害的脸,还有什么?
骄纵,做作。
她最看不上这样的人。
苏惟没有注意到她的表情变化,见把她安置妥当,便先一步离开了别院。临走之前难免又是一番嘱托,只是苏灿已经迷了心智,什么都听不进去,只催促着他赶紧离开。
冷子润已经去不了营里了,现在关键时刻,他不能也走太久。紧赶着去见冷子润,想把一些事先交涉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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