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李氏是个刺儿头,一天不刺上人几句心中就不得劲,为了“迎接”秦宁,她原本准备了一箩筐的话,不想秦宁虽为弃妇,但同时也得了贵人的青眼,又一通收买人心,倒将她给孤立了。
最后李氏为了肉眼可见的好处,不得不同三夫人一般讨好起了秦宁,这一箩筐的话也就暂且给搁置了起来。
只是如今在外头碰到了秦曦,便忍不住将原来那一箩筐给秦宁准备的话,放到秦曦的身上。
秦宁是弃妇,秦曦也不遑多让,是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同样都是令秦府上下蒙羞的存在。
见李氏这般气盛,惯会伏低做小的段姨娘忙谄媚的笑着请二夫人安,并道:“二夫人是有什么吩咐吗?”
秦曦也极是温顺道:“二婶母若有什么吩咐,但凡我能做到的,一定为二婶母效犬马之劳。”
“哼。”李氏从鼻孔里发出了这么一声,然后居高临下的看向段姨娘母女,被追捧的感觉令李氏大为受用,她道:“既知自己卑微,便合该少出来碍人的眼,免得人们一看到你,便想到你曾经做过的那些事情。”
宽大的绣摆下,秦曦捏紧了自己的一双手,虽知这府中人人嘴碎,但她还是不可控制的被李氏给激怒到了。
她做了什么事情?无非是临出嫁前夕未婚夫婿遇到了意外,她怎么就成了秦府的污点了呢?
至于剩余的那些真正伤天害理、有损阴德的事情,也没人知道啊!
总有一天,她要让秦府这些轻贱过、辱骂过她的人受到报应。
秦曦心中越愤恨,面上就越小心谨慎的赔着笑道:“二伯母说的对,不见着我已有许多年不大出府了吗,就怕给府上蒙羞,连累了姐妹们。”
见她乖顺的应了,李氏才觉心中舒坦许多,又说:“不仅是在府外,在府里也是一样的,轻易不要出来瞎转悠,免得我一瞧见了你,心中便膈应的慌。”
秦曦又乖顺的应了,只是这一应之后,她又一转口道:“如今七妹妹回来了,原以为她定然很落魄,但不想竟大大出乎了我们的意料,几乎可以算得上是衣锦还乡了呢。”
李氏轻叱一声道:“再得贵人的青眼,弃妇就是弃妇,没人要就是没人要,一点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彼时院中几乎无人,偶尔也仅仅是过路的洒扫婆子,秦曦突然靠近李氏说:“七妹妹虽是弃妇,但更是太后亲封的乡君,我听人家说太后封她为乡君的时候就赏赐了许多东西,而作为乡君,每年都有固定的俸禄,有了这些俸禄,七妹妹也可算得上是个小财主了,二婶母当真没什么想法吗?”
李氏就是一阵发愣。
秦曦又意味深长的说道:“二婶母若有这个心思,可得赶巧,毕竟说不得三婶母也有这个心思呢,再来,七妹妹自来喜欢的都是长相俊美的人,人品性格这些都是其次了,我言尽于此,还望二婶母好好想想。”
李氏还在寻思着秦曦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段姨娘母女就已经走远了。
等回到了屋中,段姨娘忙将门反锁,拉扯着秦曦的手到了内室中,就问她:“你方才与二夫人说那话是什么意思,莫不是又有了什么歪点子?”
秦曦甩开段姨娘的手说:“在姨娘心中,我就是这么坏的人吗?我不也是为了七妹妹好,她如今才被谢郎抛弃,最最忧心的大抵便是自己往后的婚配,说到底女人若没个男人护着又怎么能行,我不过是提醒三婶母多放些心思在七妹妹的婚姻大事上罢了。”
段姨娘想想,似乎也是这么理。
她又握住女儿的手说:“夫人待我们不薄,有些事情你曾经年少轻狂,做错了也就做错了,可往后万不能再有坏心,做坏事了。”
秦曦笑道:“姨娘将我想成什么人了,我是那样坏的人吗?你如今有那个闲工夫替旁人操心,却不想想女儿如今才是被我那七妹妹放在火架上炙烤的人。”
“我觉得七妹妹这一回是有备而来,她绝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的放过我。”
段姨娘也想到了先前秦宁所说之事,就一阵紧张说:“那可该怎么办呀,要不我们就出面将当年的事情且说清楚,将所有的脏水都给泼到谢文卓的身上,大夫人心善,会放过我们的。”
秦曦笑段姨娘的天真,“母亲心善,可秦宁却不心善,更何况谢文卓也不是那么好招惹的,更何况还有我那个孩子......”
“是得想个法子,消灭所有的证据,姨娘,你得帮我。”
她看向段姨娘。
段姨娘就秦曦这么个一个女儿,不用她说,她也会帮她。
“只是如今七姑娘对你心有怀疑,必定会将许多的心神放在我们母女的身上,我们这会儿有个风吹草动,怕都会惊动她,届时打草惊蛇才是得不偿失。”
秦曦满不在乎道:“所以我这不是给她找事情做了嘛,想来过了今日,二婶母一定会给秦宁搜罗合适的夫君人选,三婶母见状定也不会放过这么一个发财的机会,到时候应付这两位都有她忙的,又岂还能顾得上我。”
虽然看秦曦说的如此信誓旦旦的,但段姨娘的心中七上八下的,她不由又问道:“那我们要怎么做......”
秦曦就说:“段郎中定然是不能留的,他医术确实高明,说不得真能把出我曾经生子的事情,再者那个孩子......孩子定然是要留下的,不过要往远一些的地方转移。”
段姨娘惊讶的张大了嘴,“这......这岂不是要杀人,我不敢。”
秦曦没好气的看了段姨娘一眼,“谁让你亲自动手了,鄞县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多的是拿钱办事的人,你一会儿趁天黑偷摸摸的出去,拿着一百两银子去到红袖招中,让他们将段郎中给杀了也就是了!”
“我......我我我去?”段姨娘吓得忙摆手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姨娘我,原本就是个极胆小的,怎么能做出买凶杀人的事情。”
秦曦定定的看住段姨娘说:“那姨娘是想看着我去死了?”
秦曦就是段姨娘的命,一听她这样说,段姨娘只得含泪应下了。
秦曦又长叹了一声气说:“倘若我身子像年少时那般轻盈,自己便翻了墙头出去,也不必劳烦姨娘,可如今我不是翻不动墙嘛。”
“翻......翻翻翻墙?”段姨娘又被吓着了,“我不会翻墙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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