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之后,云萧才从经文中抬起头来,神色淡淡的看了眼长公主,平静的开口,“老师,此事定有蹊跷。”
谢老先生点点头,身为一方大儒,即使经文上的内容难以入目,但他历经几十年的风雨,还不至于被表面的假象所蒙蔽,结合长公主此番大规模的动作,不难猜出这里面的猫腻。
想到这里,谢老先生脸色冷了两分,这位淮德长公主明显是在拿他做筏子。
长公主面色阴郁,阴阳怪气的开口,“看云世子这态度,莫不是沈大小姐的经文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难怪藏着捏着,生怕本宫看到。”
“公主殿下屡次往家妹的身上泼脏水,不知意欲何为。”沈翊眉头一拧,淡淡看了过去,眼中透着一股犀利。
话音刚落,众人下意识的想起两天前半夜的那场闹剧,一时目光变得有些怪异。
长公主脸色一沉,冷声道:“沈世子这话什么意思。既然怀疑本宫别有用心,云世子何不将经文呈给大家查看,是非黑白自然一目了然。本宫究竟是泼脏水,还是就事论事,自有众人评断。”
云萧慵然的开口,“长公主殿下莫不是以为这在场的人都是傻子,脾气好得任由你利用玩捏。”
“云世子。”长公主咬牙切齿。
云萧慢悠悠道“大家既然这么好奇经文上的内容,也不是不可以看。只不过本世子倒是好奇,这种拙劣,漏洞百出的算计到底是谁想出来的。”说到这里,他忽的轻笑一声,目光落在闭目假寐的夜谨宸的身上,扬了扬经文,挑眉道:“长陵王殿下,这经文上字字句句可都是诅咒你的言论,不知对此,你有什么要说的。”
话音一落,大殿内顿时一片哗然,众人面面相觑,一副活见鬼的样子,全然忘记了云萧前面的话。
诅咒未婚夫,这是一个女儿家该做的事吗。一时之间,大部分人看沈落的目光,如同在看一个不可理喻的疯子。
夜谨宸淡淡道:“插圈弄套这种事,本王遇到的还少,跳梁小丑而已。”
长公主的脸色因着这话,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云萧点点头,随手将经文扔到案桌上。
长公主见状,朝着身后的青竺使了个眼神,青竺立刻走到云萧的案桌前,将经文取走,像是无意间看了一眼,然后大呼一声,“这…,沈大小姐怎么能……”
云萧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打断道:“青竺姑娘不必做出这番样子,你接下来想说什么,本世子比你更清楚。”女子间的栽赃陷害,玩来玩去也就那么几句话,他更喜欢快刀斩乱麻。
青竺呐呐出声,“云世子……”
云萧轻哼一声,侧首看向一旁的言长修,淡淡道:“听闻言小郡王也懂书法,应当看得出来普通人与习武之人的笔锋走势有何不同。”
言长修面无表情的点点头,“确实。”
“那就劳烦言小郡王看看这经文有何不一样的地方。”云萧指了指青竺手中的经文。
言长修皱了下眉头,也不知是愿意还是不愿,许久之后,才见他点了下头,“可以。”
“青竺姑娘,经文。”云萧脸上带笑,明明看上去温润如玉,但在青竺看来,却掺杂了几分冷意,一时之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若是不将经文拿过去,反到显得自己做贼心虚。
踟蹰再三,青竺一咬牙,只得将经文送到言长修的面前。经文上的笔迹是他们特意找人仿照的,还让数位学子鉴别了一番,并没发现什么,她就不信他们还能鸡蛋里面挑骨头,找出什么来。
言长修骨节分明的指尖不疾不徐的翻看着经文,脸上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看到中间时,才微不可见的紧皱了眉峰,许久之后,他才抬起双目,淡淡道:“字迹相似,但确实不是同一人书写。”
长公主不客气的反驳道:“言小郡主何以如此断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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