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暖还寒,天虽微凉,可春风微微漾动,细细的,柔柔的,漾成半天幽幽的涟漪。
斑驳树影照落在朱红八角亭下,轻轻随风飘摇。看着周围的事物,江辞只感到心里股无力感蔓延开。
她常来舅母家,一切都是老样子,楼宇,小径,池塘,甚至来来往往的仆人。
身侧的青湖碧波粼粼,清波烟水。还记得小时候最爱这湖,盛夏时荷花一株株挺立在那儿,它们姿态各异,此时躲在里面摘莲蓬,要多自在有多自在。
直至一座高耸的正厅,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气派飞舞的题着三个大字“景和堂”。
两个小侍女端正的站在门侧,见她来了道:“夫人在里面,表小姐快些去罢。”
言谢后,整顿了步子,江辞缓缓踏进。
舅家虽疼她,但今时不同往日,还是处处留意些为妙。
才踏进,就感到厅内一阵暖意,妇人阖眼倚靠在贵妃椅上,轻轻摇动,由嬷嬷按压着太阳穴。
“夫人,表小姐到了。”嬷嬷柔声提醒道。
夏夫人这才缓缓睁眼,侧头看去,江辞已经进了门,聘聘袅袅的向她走来。
霎时,妇人眼泪就止不住落了出来,推开嬷嬷,扶着椅子上的扶手直起身子,用袖子掩面,低声啜泣道:“为什么受苦的偏偏是我们家的孩子…”
“舅母!”江辞带着鼻音走到妇人身边,思潮涌上心尖,两人一把拥住。
“你娘她走的早,现在老天爷又这般糟蹋你,不公啊…”夏夫人越说越难受,搂着这个瘦弱的孩子,心里如刀绞。
江辞心中提着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抹了抹泪水,拍着夏夫人的背,嗓音细腻甘甜,轻轻哄:“还有您疼爱呢,安安不怨。”
这话戳得夏夫人耳根都软了,擦擦泪又笑笑,给旁边侍女招招手,便呈上来一个檀木盒。
“现下咱什么也别想,以后啊,舅母护着你。”
缓缓打开,是对儿精致的白银缠丝双扣镯。
牵起江辞的手,夏夫人把镯子为她戴上,还端着看上几眼,赞不绝口:“色呈不错,你手腕细白,戴着正合适。”
江辞忙摆手,想摘下来,“舅母使不得!爹爹才出了这种事,安安怎能…”
话未说完夏夫人便制止住,眼中含笑:“诶,以你爹那性子,如何受得了你吃苦,听舅母的话,留下罢。”
天光微亮,细弱的阳光透过窗棂的缝隙照在夏夫人脸上,让原本就亲和的模样更多了分温暖。
看着舅母,江辞思索片刻,还是放下了手,糯糯点头:“那安安先收下了,多谢舅母。”
“这才乖。”夏夫人笑容更深,握着她的手拍拍。
“夫人!”门外一个丫鬟急促走来,凑在夏夫人耳边低喃了几句。
夏夫人听后神色淡然,摆摆手让丫鬟下去。
又捏捏江辞的小脸,温和道:“我在锦月阁给你打了几件首饰,去看看罢。”
又对嬷嬷使了个眼色,示意让她带江辞离开。
“表小姐随婢子来吧。”嬷嬷领会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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