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有的礼节全都到位,只是听起来异常的迫人心弦,禁不住竖起毛孔。
“明白,妾身都明白世子爷的意思。”刘氏扯起一张笑脸,攥紧了手帕,好像要揉进掌心里。
面前那个站在夏萧身旁的小姑娘白面乖巧,小手绵软雪白,手背上还残留着一道红痕,约莫是先前在绣坊留下的痕迹。
想起来那日她就烦闷,看到江辞就气恨得牙痒痒。
夏萧视若不见,侧身朝小厮说了几句。
那人听后应了声,跑出宅子。
随后,便有几个壮丁架着一乘轿子摆在门前,上面赫然印着夏家的族徽。
一系列动作顺水而成,眨眼的功夫就做完了。
眼看着表哥就要让她上去,江辞呼吸一滞,再不能把自己置身于无事人。
“表哥!”
她局促的走上前,“要这么急吗?”
二婶家待她最是薄情,三婶娘也只是糊弄过日子,可她在这件事上却犹豫了。
到时寄人篱下,如履薄冰,外头的人瞧着风光,顶着伯爵府表小姐的名儿。
暗地里只有她自己知道,这将是何等的举步维艰。
耳边的声音甜甜糯糯,夏萧一改那张不屑的面孔,扭头笑眯眯的捏捏小姑娘的脸颊,像是未觉得有什么不妥:“安安不愿意今日走?那我便让他们回去,明日再来。”
江辞垂下头,有种心事被戳的惶然,还是应了:“表哥不必麻烦他们了,今日就今日吧。”
寒风斜穿入户,吹得人牙关打颤。那几个壮丁顶着冷意,穿着单衣在门外候着,嘴唇都冻得发紫。
就算是体恤下人,她也不要再多嘴了。
临行前,刘氏还装模作样的掉了几滴泪,偷偷把她拽过去,说什么将来飞黄腾达可别忘了接济婶婶。
两人登上轿子,缓缓驶向伯爵府。
车里铺着上等的白狐皮,案上燃着名贵的熏香,就连遮挡的芙纱也是君王赏赐的上等料子。
这些东西江辞原本都不屑一顾,要什么有什么,现在摩挲着靠椅上的浮花雕都觉得烫手。
临近黄昏,已经有许多夜市摊支了起来,街面上行人也渐多。有些已经成熟客,时不时跟摊主说笑两句,小吃的香味飘出很远很远。
轻撩开窗帷,江辞瞥见路边一阵繁闹。摊子围满了人,摊主的油酥饼才出了锅,桂花混合着板栗的香甜钻入鼻子。
她按着瘪下去的腹部,局促的低下头,恍然发觉自己已经许久未吃东西了。
夏萧察觉几分,温和的侧头,笑着问道:“可是饿了?”
“尚…尚可。”江辞收回小臂,板板正正的坐着,小嘴抿成一条直线。
忽然一阵巨响,像是谁家的摊子被砸了。
近来的扬州城果真是不太平。
夏萧皱眉,探出头,看到街面上几个衣着官服的男人骑在高头大马上,驰过之处卷起一阵风尘。
哒哒的马蹄声格外的清晰,一声声回响,像是勾魂的符咒。
江辞被呛得捂嘴咳嗽,被漫天沙尘遮住视线。
行人忙往家赶,关门闭户,就怕不留神惹祸上身。
不过一柱香时间,街上便空空荡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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