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空气刹那间凝固,冯鑫坐在一旁张了张嘴巴,一脸震惊地看着温庭。
江砚舟身体僵硬,右手不自觉地向后探去,大脑疯狂下令才压住了身体攻击的本能。
在他眼中,此刻的王玄被浓郁的尸气所包裹,重叠的皱纹下是散发着恶臭的死人斑,双目阴翳,暗藏着恶意。
温庭抿了抿嘴唇,她现在很害怕,刚才她突然奇想,尝试着去和那些亡魂共情,想看看自己能不能说服这些亡魂,以后帮她做事。
可当她将自己的精神与其中一个亡魂连接的时候,她居然没有感受到任何喜怒哀乐,也没有欲望。
这些亡魂就像行尸走肉般,如同天工院造的机关人偶般,没有自我,只会冷冰冰的执行命令。
这种感觉让她瞬间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丐帮的人就喜欢折磨他们买来的孩童,将他们变成痴傻,只会乞讨的行尸走肉。
此刻温庭也有一些后悔,既然文礼学派不是邪教,那他们这种能力自然是经过其他学派认可的。
自己这样贸然道破,不等于当面撕破脸皮吗?
屋内的声音消失了,王玄慢慢转过头来,脸色平静的吓人。
他向前迈了一小步,就这样一个小小的动作差点让江砚舟当场拔剑,温庭后背紧贴着椅子靠背,似乎想把自己给塞进去。
王玄满是皱纹的眼角微微眯起,随即嘴角微翘。
“哈哈哈,怎么,几位被老夫吓着了?”
平和的笑声打破了死寂,刚才凝重的气氛消失不见了,江砚舟眼神一阵恍惚,这才发现眼前的依旧是那个和蔼的老者,而非某个乱入的亡灵法师。
“小丫头,这些亡魂当然不是人死后留下的魂魄,那种东西可用不得,也不能用。”
王玄慢步上前,揉了揉温庭的头顶,看着后者慢慢松懈下来,这才继续道:
“丫头,你是不是刚才感觉到这些亡魂根本没有自我,只是一群会依照命令形式的傀儡?”
温庭小声地“嗯”一声,心中有些疑惑。
和刚才不同,她现在没有从王玄身上感受到深深恶意,对方的心神澄澈,明明七八十岁的年纪,却好像初生婴儿般不染纤尘。
“那些亡魂是自然的灵,其中有草木之灵,水流之灵,香火之灵。并不是人死后留下的,所以没有自我,它们只会依照本能行事,只要你给予它们祭祀,那它们就会成为你的助力。”
王玄向着三人解释道,他似乎很看好温庭,拍了拍后者的肩旁。
“丫头,如果你喜欢这方面的知识,可以来找老夫,其实控制自然的灵很简单,遵守它们的礼就能水到渠成。”
看着王玄情不自禁地就要开始向温庭传道授业,冯鑫坐不住了。
“咳咳,王玄先生,您老年岁都那么大了,还要负责于扬的教育工作,我们可不能给你添麻烦。”
冯鑫出声打断道,接着隐晦地看了眼温庭,后者也是会意,立马附和道:
“是啊,是啊,而且我们除魔队的任务最近很重,我就不来叨扰您了。”
虽然于扬学堂和机关城分部的关系不错,但文礼学派和机关城可不对头,两家的思想颇有些针锋相对的味道。
王玄本来也是随口一提,见二人拒绝他也不再多说,随意坐下后和三人闲聊起来。
亡魂去打探消息还有一段时间,正好三人曾经都是学堂的学生,可说的话题不少。
但基本都是冯鑫和王玄在说话,江砚舟还在平复杀气,温庭似乎被吓到还没缓过劲来,不敢直视王玄。
眼看聊了一个快多小时,坐在一侧的江砚舟突然浑身一颤,撩起右手袖子一看,手臂的汗毛立了起来。
来了。
随着他的动作,屋内几人也停下了话题,齐齐看向王玄。
“今天怎么这么快?”王玄嘀咕了一句,但也向前伸手,在他的视线中,一只由水汽组成的模糊形体漂浮在他面前。
看着王玄闭上了眼,江砚舟双手握拳,奋力控制着体内的杀气不要外泄,被亡魂围绕,这种感觉很不好。
他端详着王玄的面部表情,突然发现老者的眉头突然一挑,随即紧紧皱在一起。
“出事了。”
王玄睁开眼,露出毫不掩饰的忧色。
“怎么?是黄天教的人使诈,让您的亡魂没有探查到吗?”
冯鑫忐忑道。
“不是黄天教。”王玄伸手揉了揉眉头,从椅子上站起身来。
“有人不知道从哪儿偷偷跑去了城外,现在他带着一些脏东西回来了,我刚才散布出去的亡魂,有三成被他吃了个精光。”
“什么?城外!”
冯鑫失声喊道。
“城外?”江砚舟眉头皱起,又有人偷跑出去了?
他本能地觉得事情不对,于扬城的城门防守虽然不是机关城负责,但巡捕房的人也不是吃素的,怎么会三天两头的有人偷跑出去。
再说了,城外的危险是从小学堂就要说的,并且每年都要着重强调。
上次原身是为了救自己的父亲,这次又是谁不怕死?
江砚舟莫名感觉事情有些不对,他想了想,张口说道:
“队长,你觉不觉得事情有些巧合。我们刚来找王玄先生,城外就有东西进来了,还恰好吃掉了先生的亡魂。”
“你是说,又是黄天教搞鬼?”
冯鑫看向王玄,后者微微摇了摇头。
“可能性不大,从城外回来再到被彻底污染诡变,至少要三天时间,黄天教没人如此神机妙算,大概真是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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