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砚舟拿起字画,确定没有损伤后松了口气。
耳边传来隐约的窸窣声,刚才还空无一人的大街,此刻竟多出了几个黑影。
“看来刚才的动机有些大了。”他低头看了眼地上趴着的无头尸身。
“算了,今天的探索就到这里吧,反正东西也拿到了,我们下次再见。”
对着远处靠近的黑影挥挥手,他的身影蓦然消失。
……
“呼——回来了!”
噌的一下从床上坐起,首先第一件事他就摸了摸自己腰间神臂弩。
弩臂依旧关着,似乎从未使用过。
“三个箭匣,弩箭也没有损伤,那我刚才在哪里用的到底是什么?如果说是梦境,这东西又怎么解释?”
摊开怀里的纸筒,如龙蛇盘旋的“道”字浮现,无论他看多少次,都感觉这幅字像一柄利剑指着他的眉心。
“好东西。”
他放下手中的字画,抬头看了眼挂钟。
“才九点一刻,看起来两个世界的时间并不同步,我进去了这么久,外界连一分钟都没到。”
虽说不清原因,但这是好事,江砚舟也不再计较。
他从怀里取出剑术典籍,这本典籍机关城并不知道,当初墨承没有派人搜他的身,只是把黑铁长剑拿走了,自然不清楚他黄袍里还藏了东西。
既然时间尚早,不如练练剑术。
摊开第一页,熟练的简笔画。
螳螂穿林。
想起上次被怪人杀得落荒而逃,对方的螳螂穿林可是给了他深刻的印象。
那根本不像脆薄的剑术,更像是战场上排排推进的枪阵。
回到客厅,将餐桌推到墙角,又把椅子收好,放进卧室。
站在客厅中央,江砚舟双手持剑,缓缓平复下自己的气息。
一呼,一吸。
小腿,腰腹,手臂,肩膀上的肌肉都被江砚舟调动。
遵循着典籍上的说法,要把全身的力气拧成一股绳,最后一下子放出来!
“喝!”
心中无声怒吼,长剑突刺,左脚狠狠践踏地板,幸好他住的是平房,否则楼下的邻居定要骂娘。
长剑破空,停在半空还在抖动,力量未能使尽的别扭感油然而生。
江砚舟挠挠头。
“还是不行,感觉还没我的劈砍有效,是我发力有问题吗?”
他有些不信邪,觉得应该是练少了的原因。
于是再度摆好架势,十次不行就百次,百次不行就千次。
他倒要看看,一个招式练个上万次怎么也得有所精进才对。
一次又一次的突刺,江砚舟到后面干脆褪去了衣衫,光着膀子任由汗珠滚动,沿着肌肉的沟壑滴落在地。
他出剑的速度也一次快过一次,但还不够。
就像墨铁说的那样,他只是在用剑突刺,没有“势”的剑术杀不死人。
第一百次,剑身与空气摩擦,发出短促的激荡,江砚舟收剑站在原地,一边喘息一边抖动肌肉,让汗水顺着两块胸肌之间的缝隙滑落。
“不行,完全不对。”
江砚舟皱着眉头打量手中的长剑,他很清楚虽然每一次突刺后,他的速度因为力量的协调在渐渐变快。
但始终没有达到秘籍上所说的标准,上次那怪人的螳螂穿林一发动,直接跨越了五米的距离,甚至似乎还带有类似剑气的效果。
“莫非这是超凡剑术?必须要等我成为超凡者之后才能练习?”
江砚舟心有不甘,感觉现在自己完全是空有宝山却不得其法。
心情有些烦闷,他走进卧室,正好看见摆在床头的巨大“道”字。
此刻江砚舟还在心里琢磨着剑术,典籍上的每一个字都滚瓜烂熟,视线瞟过,如龙似蛇的笔触突然像是活了似的。
那副“道”字在他眼中动了起来,好似天仙狂醉,立于白云之巅峰,以剑代笔,泼洒出绝世丹青。
一点灵光闪过。
眼前的景象变了,枝头树梢,通体翠绿的螳螂稳稳站在碧叶前端,它抬起双臂,两只前臂伸展,宛若出鞘的绝世好剑。
江砚舟站在卧室门口,他也缓缓抬起长剑竖于胸前,双手紧握剑柄,含胸低首,虔诚似长须老道对着天地稽首。
窗外乌云密布,啪嗒一声,第一滴雨水落下,打在窗沿,击碎了屋内的宁静。
树梢出,一只蚊蚁振翅,掀起的气流让叶片上下晃动。
他们动了。
螳螂穿林,叶片的碧莲一闪而过,振翅的蚊蚁止住了生息。
卧室地板脆响,江砚舟的身影也消失了,长剑递出,前方荡漾的空气好似林间叶片,在锐利的剑身面前纷纷退避。
没有风浪,也没有剑身划破空气的低吟。
餐桌上,黑铁长剑穿过花瓶,毫无阻碍地将其洞穿,就像是热刀划过牛油般,顺滑且安静。
静若处子,动若脱兔。
螳螂穿林而来,这是必杀的一剑。
初见如初春细雨,润物无声,及至临身,方能体悟凛冬寒霜之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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