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梁城。
州府衙门内。
一间小屋子中,烛火通明,在屋子中,大明帝国的缔造者,朱元璋正举着烛火,在舆图上来回观摩,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
房间外,朱标小心翼翼的来到门口,看了眼驻守在门外的毛骧,开口询问道;“父皇睡了吗?”
“殿下,圣上这个时候应当还没歇着,卑职先去通报一声。”毛骧,拱卫司都指挥使,拱卫司是干什么的?锦衣卫的前身就是他了。
大明帝国传承二百余年的特务机构,毛骧作为第一任特务头头,这次北伐事关朱元璋能否完成从南向北统一天下的一次壮举。
去岁在南京,朱元璋已经举行了登基大典,建立新朝,如今明军士气正盛,近乎达到了战必胜,攻必克,势如破竹的收复山东,关中,山西等地。
形势可谓一片大好,断了元廷的所有外援力量。
毛骧刚要动作,朱标挥手道:“我自己进去吧。”说话间,朱标也不给毛骧言语的时间和机会,伸手推开房门,直接走了进去。
他是在去岁,朱元璋登基大典的那天,穿越过来的,并且成为了大明帝国的第一任法理上的顺位继承者。
如今也不过洪武二年,北伐眼看便要开始最终的决战,朱元璋亲临汴梁,决意要制定严密战略部署,一举击溃元廷在燕云之内的所有势力。
朱标自是自告奋勇的跟着便宜老爹来到汴梁城,他倒是想亲眼看看,古代的大兵团作战,究竟是什么样子。
只是奈何,朱元璋根本不给他上战场的机会,乃至于莫说想上战场了,在边上看都不可能。
朱元璋听到声音,头也不回,直接开口说道:“标儿,门关上,让他们都下去吧!”
“喏~”
朱标躬身行礼,回头对毛骧说道:“外院守着吧。你也回去歇着吧,明天还有事情要做呢。”
“卑职遵命!”
毛骧拱手行礼,带着一众拱卫司成员,向着外院撤去,跟在朱元璋身边这么久了,毛骧如何不知,朱元璋这是要和朱标说一说私事。
至于朱标说的事情,明早还有的忙,实是朱元璋已经决定,明日启程前往牧野祭奠周世宗陵,以表慰藉。
奇怪的是,朱元璋明明就在汴梁,前宋古都,他不去祭奠宋朝陵寝,反而要去祭奠周世宗柴荣的陵寝,着实令人发思。
待到亲眼看着毛骧等人离开,朱标关上了房门,回身道;“父皇,您是有什么事情要说?这深夜叫儿臣来。”
朱元璋挥了挥手,示意朱标落坐。
父子二人相视而坐,朱元璋闷声叹息道:“你道爹亲自来汴梁,是为了啥子?”
“儿臣不知,徐叔,常叔,文忠,带着一票骄兵悍将,英哥儿也在军中,元廷气势已衰,全无回天之力,儿臣委实不知,父皇何至于还要亲往前线。”
“国家是建立了,但是国家还缺少一样非常重要的事情。而且这件事情,自从国家建立了以后,就拖不得了,越拖越不安稳。”
朱元璋唉声叹气道。
“爹,话不能这样说,传国玉玺那东西都丢了几百年了,这次出征,只要能夺来元廷的玉玺,就足够了。”
朱标面色平静,汴梁是前宋故都,说朱元璋来这里是为了找传国玉玺,也算说的过去,可朱标近乎跟着朱元璋参与在汴梁的一切军事行动和军事部署。
他倒是还真没听说,朱元璋让人在城里搜罗什么宝贝。
“哈哈,哈哈~儿啊,传国玉玺确实是个重要的事,不过就目前而言,有它与没有它,并不会威胁到朝廷的统治。”
“爹这次亲往汴梁,是想敲定都城,只是太可惜了,这汴梁,哎~”朱元璋无奈的叹息着,二十五岁参加郭子兴的起义军,四十岁开创新帝国,如今四十一岁的朱元璋,却已经因为选都的问题,长久蹉跎,不知所措。
对于都城的选址,朱元璋是有极深的思虑,他希望自己开创的新帝国,能够长治久安,能够万世不易。
而在华夏的传统观念中,定都南方,那都是偏安政权做的事情。
朱标面色瞬间沉着下来,细细打量着朱元璋道;“爹,定都这种事情,确实,牵扯深广,孩儿一时也没什么好办法,只是如今这汴梁,怕是做不得都城了。”
朱元璋道:“无险可守,道路不畅,商贸不繁,爹难做啊。”
“那您的意思是什么?依儿臣之见,定都应天,也未尝不可。今时今日虽是显得鞭长莫及,力不从心,但这并不代表日后会一直鞭长莫及。”
“从黄河到长江,到燕山,到南海,时日久了,总会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应天北距长江,南控两浙苏杭,海运便捷。”
“而且儿臣的海船商队已经出海了,过几年应该会带回来一些好东西。”朱标直言不讳,在他看来,应天府被朱元璋经营了十数年,根基稳定,基础够,地大,粮多,商贸繁荣。
它既是政治中心,也是经济中心,更是军事中心,目前而言,也只有应天府,能养得起拱卫京师的京营兵马和水师部队了。
朱元璋道:“北方初复,腥膻日久,亟待文化重订,新朝建立,朝廷中都是两浙苏杭一带的文人大夫。”
“那些个骄兵悍将们,也都是淮西子弟。”
“爹能靠着淮西子弟取天下,却不能只做淮西子弟的皇帝啊,如果能把都城定在北边,就可以给北方百姓,民众以信心。”
“当然,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朝廷在应天,北患才是心腹之患,重兵驻守,谁来统兵?谁来钳制?一旦北方军官拥兵自重,养寇自重,朝廷又当如何是好?”
朱元璋话音刚落,朱标耸了耸肩,尴尬道:“孩儿疏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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