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姑娘,满清的残暴和无耻你是想象不到的,你一个弱女子留在扬州城,恐怕很难独善其身。”
费珍娥终于放下手里的女红,对卢海道:“卢大哥你不用劝我了,我早已把生死看淡,这里挺好。”
卢海无奈,只能准备带着佟楚宁和大量财富去杭州,然后想从那里渡海去台湾,正要出发,他忽然得到罗虎到达南京的消息。
原来罗虎害怕朱慈烺被人背叛,不能安然跑到南方的福建、广东或云南继续做皇帝。就把在山东打游击的任务交给了李巡和陈雄,他亲自带辽宁号赶来南京,希望皇帝朱慈烺能够马上去南方暂避。
就在这时,南明的部分文臣再次显示了猪队友的本色,许多人竟然集体上书,希望朱慈朗能够固守南京,因为他们认为大明在南京经营多年,是国本所在,若再向南走,大明朝的国威也就荡然无存了。
朱慈烺看到这些上书后,恨不得把这些人通通拉去砍头,国已至此,真正能扶大厦将倾的股肱之臣几乎没有。
与当年崇祯犹豫不决,最终没有南迁的形势一样,这件事儿也被拖延下来。
卢海只带了几个随从,急急忙忙跑到南京去见罗虎。
罗虎此刻正在龙江船厂,他要安排船厂内自己的工匠,包括黄秉元、席尔瓦,汤若望等人到台湾去。
卢海把费珍娥在扬州的事情告知罗虎,罗虎听闻此事,心中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这个女人就是倔,现在如果自己不亲自去一趟,她必然会被残酷的历史蹂躏践踏。
扬州啊,扬州。在这个时空的历史中,估计这座美丽的城市也很难逃脱“扬州十日”的命运。
高杰三万精锐守徐州,战死两万,逃出一万,另外大将李成栋也以身殉国。
想到李成栋的死,历史倒是对这个二臣不薄,他终究没有像历史上一样当汉奸,把屠刀朝向自己的同族。
徐州守不住,扬州更不可能守住,以满清喜欢屠城的性格,满城百姓难逃厄运,而费珍娥的结局就可想而知了。
若卢海这次不来,罗虎决然不想再想起这个女人,但是一想到她在扬州的命运,罗虎心中又是不忍。
难道他要眼睁睁看着她遭受侮辱,然后变成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罗虎不再犹豫,他随卢海一同快马加鞭去了扬州。
扬州城内现在较为混乱,已经有不少商贾之家开始举家搬迁,他们害怕满清对这座城市实施野蛮行为。
史可法已经来到这里,正组织军队抵抗,他把自己的义弟高杰也招来了,扬州城内,明军的声势稍壮。
罗虎先去见费珍娥,她住的地方在一个较为偏僻的地方,幽静、安然,好像和即将到来的血雨腥风格格不入。
“是这里了。”卢海对罗虎道。
一张破旧的木门就在面前,罗虎定定神,手掌在木门上停了片刻,终于推开了它。
门内,费珍娥正穿着一件粗布儒袄和马面裙在晾晒衣服,她踮起脚尖的时候,胸前的曲线更为曼妙,让穿越到这个世界上还没碰过女人的罗虎不禁陷入了想入非非。
高挺的鼻梁,性感红润的绛唇,杏仁一般的大眼,如凝脂般细腻的皮肤……
她,即使没有了盛装,也美得不可方物。
费珍娥一愣,才发现有人进来,只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站在面前的,竟是与她有千丝万缕感情纠葛的“丈夫”。
费珍娥的身体有些抖动,说话的声音也有点颤颤巍巍。
“你……你怎么来了,这卢海,答应的事情还是食言了……”
罗虎定定神,道:“目前战况紧急,东虏的大军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到,你还是赶快跟我走吧,晚了就来不及了。”
听了罗虎的话,费珍娥先是沉默了片刻,继而倒是放松下来,嘴角露出淡淡的微笑。
“我又能到哪里去呢,天下之大,何处才是容心之所?”
固执,这个女人还是和从前一样固执,但是罗虎也能感觉到她比一年前心性柔和了很多,她今年十八岁了,身姿更加丰盈,对自己说话也变得温柔。
“上次的事你是不是一直耿耿于怀。”罗虎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其实画舫一别,他拂袖而去把费珍娥晾在一边,心中也是有点后悔,回头想想,女孩子一句“不欠你什么了”可能只是为了缓解事前的尴尬。
费珍娥依旧是淡淡的笑,反问了一句:“你我之间到底是谁更对之前无法释怀呢。”
费珍娥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一年来,她变了很多,也成熟了很多。
“别那么倔了,扬州必然生灵涂炭,我……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
罗虎鼓起勇气,发现自己从来没这么勇敢过,他拉起了费珍娥的手说道:“走吧,离开这里,我在南方开辟了一片新天地,那里天蓝海也蓝,青山绿水,美的很。”
费珍娥的一支柔嫩的素手被攥在罗虎手里,她再没有任何的抵触,也没有什么不安。
罗虎已经从这个信号中觉察出了二人虽然长时间没见面,但横亘在双方间的隔阂已经消失了。
拜过堂,也入过洞房,还有搭救朱慈烺那刻的惊心动魄,在画舫时的静谧与温存。
罗虎发现自己还是喜欢这个女人,他再次大了胆子,把她搂在怀里。
门外的卢海看到院中的一切悄悄关上了院门,带着似乎有那么点猥琐的笑离开了这儿。
有情人终成眷属,只要心中有那么一个人,即使天涯海角终会回来相聚的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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