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随着铿锵的一声脆响,摔落在地上。
刘澈暂时忽视了广场上其他人投来的眼光,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面前的两人身上。
拔枪的威慑显然对这两个人有所作用。
场面一时处于僵持的状态,暂且没有下一步的动作。枪口对准了兜帽男的眉心。
可他竟然好像视若无睹,用那双鹰隼一样的双眼死死盯着刘澈的方向,甚至让刘澈稍稍有些诧异。
刘澈不敢大意,也顾忌在场的还有一个他应该注意的对象。
酒店里走出的太阳帽男人现在没有匕首的威胁,本该察觉到事情的不对仓皇逃跑。但不知道怎么的,他竟然也愣在了原地。
刘澈一时有些心乱,脑海里迅速的重组分析着当前的情况。
明明是普通的跟踪调查,事情的发展却一时超出了他原本的预想。
兜帽男和他一直跟踪的对象仅有半米距离,显然想要对这人下狠手。而跟踪对象虽然一时惊恐,但并没有趁着刘澈和这位暴徒的对峙急忙逃走,反而和两个互相牵制的人一样定在了原地。
难道真的是吓呆了吗?
因为刚才时间紧迫,为了确保能够阻止兜帽男的动作,他只能在一瞬间停下拔枪,集中所有的精力开了第一枪,然后瞄准最具危险性的兜帽男的眉心。
无论是理性的判断还是直觉都告诉他,这个人最不好惹。
“东西拿出来。”兜帽男却突然开口,声音嘶哑低沉,有些奇怪。
说话的对象显然是戴着旅游团太阳帽从酒店里走出来的男人,但兜帽男的视线并没有从刘澈身上移开。
刘澈用余光瞥了一眼另外一位,跟踪对象似乎是吓得一哆嗦,下意识的往口袋里掏了一下,动作又停住了。
“你你你……你要干什么?”他颤声道。这个人意识到了自己不自觉的动作,强行把自己从服从的本能中托里出来,弱弱无力的问着戴兜帽的男人,声音越来越小,“说好的明明不是这样……”
“劳驾先来后到,讲点礼貌。我的忍耐有限度,小心枪不长眼。”刘澈冷声道。
“……抱歉?”
戴着太阳帽的跟踪对象似乎意志相当不坚定,又下意识的道歉,但他往两人的方向看去,似乎这两位都在看着对方,没有一个人拿正眼看他。
兜帽男却没有在自己被手枪威胁的情况下吭声。
这两个人显然是认识的,刘澈做出了判断。
无论熟悉不熟悉,太阳帽的男人认得这张兜帽下的脸——或者说是这双眼。
令刘澈最为诧异的是,无论有多么熟悉,这个戴着太阳帽的家伙居然依旧没有试图逃跑?
寂静的对峙持续了片刻,刘澈做出了决定,一边仍然举枪对准了兜帽男的眉心,一边缓慢的向两人所在的位置靠近。
他隐约察觉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条子总有缺点,老是不敢开枪。”兜帽男再次开口,声音依旧沙哑低沉,这次却显然是对着刘澈。
老是?
刘澈不为所动,继续着自己缓慢靠近的动作。
太阳帽似乎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并没有实质性的束缚,试探性的退后了几步。
“别动。”对峙中的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太阳帽被吓了一跳。但这时他却似乎机灵起来了,扭头就要逃跑。
麻烦了。刘澈情知不妙。
两个人一个要跑,一个有明显的危险性,其中一个还似乎要杀死另一个。两个和自己身形相仿的男人,两个敌人之间却并没有合作关系,他最开始的任务要防止的甚至是其中一个的逃跑。
那么他现在……究竟是要保护人还是要抓人?究竟是要管住一个还是管住另一个?
刘澈心里有如一团乱麻难以决断,注意力无可避免被分走了一瞬间。
就在这个刹那,兜帽男突然动了。
他一把抓住了就要开溜的太阳帽的衣领,一个一米七几的大男人就这么像是小鸡仔一样被他拽了过来,一大块人体,挡在了他和刘澈的中间。整套动作行云流水,没有半分停顿。
“东西,拿出来。”他重复道。
太阳帽终于有极为充分的理由可以两股战战大惊失色了。他再次把手探向自己的裤兜,颤颤巍巍的寻找着什么。
有了人体盾牌,他不用再顾忌自己的眉心被刘澈的枪指着,刚才用来抓人的手制住了太阳帽背过去的左手,而另一只手卡在了太阳帽的脖子上。
刘澈并不是完全没有开枪的时间。
这个兜帽男说对了,他确实有所顾虑,不敢随便开枪。
无论怎样,现在兜帽男被解除了武装——匕首还躺在附近的地上。作为警察的刘澈有许多的顾虑,现在的他也没有开枪的理由。
有什么理由?难道要说因为这个赤手空拳的男人感觉上似乎非常危险,不开枪就处理不掉?
“你要掐死他。你觉得能拿这个来威胁我?”刘澈开口询问。
这时附近的声音只剩下太阳帽掏着裤兜的声音,衣料摩擦窸窸窣窣。
兜帽男点了点头。
“你是什么人?要干什么?”刘澈暂时放下了枪。
酒店里出来的太阳帽没有足以被枪毙程度的威胁,而兜帽男的人体盾牌用的确实娴熟。刘澈目测,自己并没有能够避开太阳帽的要害杀死或者解除这位力气颇大的敌人的开枪手法,这人的自我保护做的滴水不漏。
也就是说,这一点威慑目前并没有太大的用场。
“警察同志,救救我啊!”太阳帽一边掏裤兜一边惨嚎道,“为什么啊,钱我不要了还不成吗?兄弟你是警察吧,我只是个被骗来找东西的无辜……”
“快拿!”兜帽男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哭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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