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凝霜望着窗外发了发呆。
那日大婚见到的蓝衣小姑娘,想必定是袁氏的女儿,凝霜想:大约这样性格开朗直爽的姑娘,也只有袁氏养的出吧?
许心颜身子在第一胎落下病根,拼死也不过生下张临渊就香消玉殒了。
现在的张家,如今也不过四个孩子,除开凝霜的夫君张临渊,那日的袁氏小女儿张珮萱,还有袁氏的大女儿张珮娴。
偏生许心颜过世后,张云开将李氏扶为正妻。许家气的连请三道折子,请求皇上替他们许家出口气。
呵,皇上还巴不得张家鸡飞狗跳呢,不过是将张云开打了一百个大板子,再调到边塞守了三年,兜兜转转晃了一圈又给放回来了。
自此后许家,算是与张家老死不相往来,唯独认袁氏并着俩女儿,还有张临渊这个外孙。
要么说,李氏倒是个好命的,一击中的不说,还生的是个儿子。可惜被张云开惯的不成样子,既不从军也不为官,成天的偷鸡摸狗。
你若问他孔子、老子一概不知。你要问他哪家花酒好喝,哪家姑娘漂亮,他要敢说第二,哼哼,只怕这京城就没人敢当第一了。
张家的水,不可谓不深,不可谓不浑啊!凝霜伸手揉了揉鬓角,想想就头疼。
她是真的身心俱惫,倚着床栏渐渐泛起了困意。
门外,忽然传来无数脚步声,片刻后门帘一挑。
一身绿衣的奴婢迈步进来,于屏风后俯身一礼:“秋蝉姐姐,丫鬟婆子都在门口候着呢,共计二十一人。”
秋蝉闻言,转头望了望凝霜,见他阖着眼浅眠至此,正欲开口将她们遣散。
凝霜哑着嗓子,轻道:“秋蝉,你来点派。”不过是点派个把下人,立立威风,犯不着要她劳心费神,亲自上。
秋蝉福身一礼,笑着答道:“是!”再起身时,面上一片冷意,指着两个绿衣丫鬟:“将屏风撤了。桌椅板凳靠边立,将位置空出来。”
俩个小丫鬟闻言,手脚麻利的忙碌起来。
春樱掀起门帘一角,带着一身寒意钻进内室,只见抬桌的、挪椅的,一屋子“乒里乓啷”忙的不可开交。
顺着墙根挪到床前,只见凝霜不知何时已经睁着一双眼,似笑非笑的望着秋蝉背影。
“小姐,这是在做什么。”春樱伸出手,朝炭盆凑近了些,两手暖了一暖便搓了起来。
凝霜微微起身,指着秋蝉道:“你瞧着你秋蝉姐姐,可有管家的风范?”
春樱抬眸望去,秋蝉微微昂着下颌,眼到之处手便指了下去,吩咐的亦是有条不紊。
当下抬手掩着嘴,乐道:“嘻嘻,小姐你还还别说。我瞧着再调教个把年,回头放出府去自行婚嫁,当个当家主母也是绰绰有余的。”
秋蝉听着背后传来几声轻笑,回过身望去,正是春樱立在床头,同凝霜望着自己后背指指点点,脸上还带着笑意。
当下脸上一红,脚下快走两步,伸出手朝着春樱的细腰拧去:“好啊,敢在我背后点派我了?小姐那儿我自然是不敢说什么,你打量着我治不了你么。”
春樱脚下退了两步,脚下躲闪几步,叹道:“哎呀,我的好姐姐。是小姐叫我说的嘛……”
两人闹的不可开交,凝霜抱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愣是没出言阻止,反倒是倚着床栏笑的直不起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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