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回来了。”顾青诚回来之后,便是对坐在大堂主位上的顾墨信问好道。
“回来了就好,坐吧!”顾墨信指了指顾青词前一个位置。
“兄长好!”顾青词站了起身问好道。按照顾家的惯例,顾青词是要向顾青诚问好的。
“坐吧!三弟。”顾青诚点了点头,仍是那副稳重到极致的模样。
看着顾青诚的模样,顾生在心里边就开始嘀咕开了:这顾青词和顾青诚都是一个娘胎里边出来,也是同一个爹带出来的,咋就性格如此不同呢?而且长相也相差这么大。
若要仔细看顾青诚的模样,其实是和顾老爷子是有八分相似的,出尽了老爷子的高大威猛和年轻时的阳光帅气,再看看顾青词的样子,哪有继承老爷子外表优秀的基因?
难道是一个长得像爹,一个长得像妈?顾生也只有如此怀疑了,毕竟在顾青词的记忆中,也没有关于老妈的记忆。
“青诚,此次我把你紧急叫回来,是有大事发生了。”顾老爷子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
“是韩主席和石师长通电拥护中央的事儿吧?”顾青诚坦然说道,显然,他来之前已经大概做过功课了。
“对,就是这件事儿。”顾墨信轻轻点头,“韩主席和石友三师长都已经通电拥护中央了,冯大帅不会就此甘休的,等到青海那边的战事平定了,冯大帅必然会调青海省主席孙连仲孙主席率军前来平定河南叛乱的,我们顾家会首当其冲。”
“爹,这个事情,孩儿认为目前还不急,我们还有回旋的余地。孙主席正率军在青海与马家军作战,恐怕不会这么快平定,最快也有半年时间。我们可以从容布局。”顾青诚扶了扶眼镜说道,很显然,作为顾家年轻一辈的掌门人,他是十分合格的。
“那按照你的想法,我们该如何布局?”顾墨信摸了摸自己蓄的大长胡子,饶有兴致地看着自己一手培养出来的大儿子。
“如果可以,到战乱的时候,我们可以扶起一支队伍,以确保我们可以自保。”顾青诚抬起了头,眼中充满了危险的光芒。
“扶起一支队伍?也不怕到时政府把我们当土匪一样剿了?”顾墨信轻轻泯了一口茶水,“无论是冯大帅的政府,还是蒋介石的政府,又或是张学良、阎锡山的政府在我们洛阳,都不会允许这样一支力量存在的。”
顾墨信说这话的时候,可是相当平和,仿佛是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一般。当然了,他这是在提醒顾青诚。
“事在人为,但如果我们继续维持现状的话,无论是哪一个政府主政我们洛阳,我们顾家都会是他们的囊中之物。”顾青诚端起了那杯早已经是为他准备好了的茶水,“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未雨绸缪,两手准备。”
通过这两人的对话,顾青词是听出来了:无论是这顾老爷子还是顾大少爷,明显都没把韩复渠和石友三放进天下大局之中,韩复渠和石友三在河南的势力虽大,但仍不过是盘踞在北方的几大军阀手中的一颗棋子。
“你这个想法很不错,但也很危险。”顾墨信下了一个结论。
“危险,那是因为时机未到。到那时,便是水到渠成的。”顾大少爷轻轻品了一口杯中之茶,“就如这茶一般,太早了会烫嘴。等温热的时候,便是刚好了。”
“煮茶,也要看人的手艺的,煮沸了可是会漫出来的。”顾老爷子轻轻放下了茶杯。
“那就等着看呗。”顾大少爷同时也放下了茶杯。
“嗯。”顾墨信点了点头,眼睛却是看向了大门口的方向。
“对了,听说咱们洛阳县的县长陈正满昨晚被贼人用板砖袭击了,砸中了脑袋,现在还没醒过来呢。”顾青诚开口说道,他既然已经专门回来了,总不能聊完了主要事情,就不说话了吧?
“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儿。”顾老爷子点点头,“早上的时候,警察局的人还要把你弟弟抓走呢,说他有重大嫌疑。”
“这苏育梁也欺人太甚了吧?就因为陈老王八蛋的小王八蛋在那里闹一闹,就要来我们顾家抓人?真是过分!”说着,顾青诚便是重重地拍了一下椅子的把手,显然是气得不轻。
至于苏育梁,便是这洛阳县的警察局局长,顾青诚所说的“老王八蛋”和“小王八蛋”,不言而喻就是昨天晚上最大的受害者陈县长及陈少爷了。
“此事,也总算是个好事吧!没有了陈正满和跟我们顾家作对,我们的压力会轻松许多。这段时间,我们顾家的生意,你盯着点儿,越是在这个时候,就越是波涛暗涌。”顾老爷子总算是经历过许多风风雨雨的人,虽然面临着最大靠山倒台的情况,但他总算表现得还算平时,没有一开始的惊吓了。
唯有一点,顾青词可以确认的是,顾家与韩复渠之间一定有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交易,不然以顾老爷子的经验,刚刚不可能会晕倒的,只是不知道这顾家的核心究竟是些什么生意?
果然,顾青诚的下一句话就印证了顾青词的想法:“放心吧!我会看好咱们家的生意的,尽量把与韩主席之间的影响减少。”
“那就行。”顾墨信点点头,“接下来,你就专心忙好咱们顾家的事业就好了,关于什么拉起队伍之类的,不要和第四个人说吧!也包括老二。”
顾老爷子嘴里的“老二”,自然是那个因为和人打架斗殴,继而被人打断了腿的顾家二少爷顾青诗了。
“明白。”说完,顾青诚便是深深地看了一眼顾青词,眼神之中颇多玩味之意。
其实,关于顾青诚的这一眼,顾青词也大概猜到了他到底在想的是什么了,不外乎就是为什么老爷子会突然让这最小的老三也来听一听这些事,毕竟之前的顾家老三,一天到晚可都是忙着干混蛋事儿的,哪里会关心过顾家的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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