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眉头微挑,眼中神情明灭了片刻:“不记得了?怎么个不记得法儿?”
时璞玉一怔,大约是没料到这客人有个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癖好,她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带着他朝客院的方向行去,“还能怎么不记得,我一醒来的时候就在胥用山了,就连受伤的事儿都是司齐师兄事后告诉我的,也不知怎么那么倒霉,摊上了什么妖邪,弄的我一身伤痕,跌跌撞撞倒在山门口,要不是我命大...”
时璞玉说着说着,忽的抬头瞧见楚玉很是感兴趣的样子,莫名就不想说了。
她打个哈哈搪塞过去,将话头转移到了别处,“哎呀,你看看我,光顾着自己说也不晓得你爱不爱听,来了胥用山又认识了我,你有什么需要的都尽管说,千万别跟我客气。”
楚玉弯了弯唇,觉得很是受用,指着二人停驻的房间道:“我到了,要进去坐坐吗?”
时璞玉心中还惦记着师尊的交代,哪里还敢多逗留,急忙出声告辞,“不了,还有要事在身,等有闲暇了我请您吃胥用山的招牌素菜。”
说罢摆摆手,转身朝裴琢的寝殿而去。
楚玉嘬了嘬唇,心中升起一丝莫名的悸动,这种悸动强烈到他几乎认定,眼前的人就是他要寻找的人。
“等,等下。”
时璞玉还未反应过来,楚玉已经小跑着到了她跟前,他从怀里掏出一瓣鳞甲一样的东西,大小约小指肚,对她道:“你我投缘,我来了也没给你带什么伴手礼,这是我的鳞甲,可入药治病,能在关键时刻救凡人一命,你且拿着,就当交了我这个朋友了。”
时璞玉连忙摆手拒绝:“鳞...鳞甲?不不不,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楚玉只好板起脸假装生气:“你这是不想交我这个朋友?”
时璞玉顿时红了脸,慌忙解释:“不,不是,只是东西太过贵重,我若收了,师尊知道了会生气。”
楚玉哈哈一笑,伸过手来在时璞玉的头上揉了揉:“小玉,你何时变得这么呆头呆脑了,你不告诉你师尊不就好了,不过你这个样子,也挺可爱。”
时璞玉尴尬一笑,只好将鳞甲攥在手里,她仰起头,弱弱的问了句:“.....这鳞甲,该不会是你现拔的吧?”
这回轮到楚玉社死,他惊恐的往后退了两步,捂着胸口大喘气道:“你怎么知道,拔的时候可心疼了,我若不拔,它自己都要掉下来了。”
时璞玉伸手在楚玉的肩膀上塞了一拳,恼他拿这种方式嘲笑她,末了很是郑重的道了谢。
楚玉站起摇的花枝一样的身子,亦很是正经的解释:“你不用在意,我虬龙族到了固定时候都会退甲,这些东西不送人也是葬身海底,所以呢,我们出门都会带着,万一结实什么可爱的小朋友也好有个见面礼?不过你可记住了,这东西治自己的病可以,万不能用在旁人身上。”
说罢,楚玉夺过那鳞甲,在时璞玉的手指上略过,一丝血珠顿时冒出,沾了那鳞甲便被吸收入内,楚玉很是满意的将东西塞回时璞玉的手中,道:“瞧,它现在是你的了,切记,旁人,用不得。”
时璞玉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将那鳞甲放进自己的乾坤袋,又用手在上面摁了摁,才放心的和楚玉重新告辞。
等她行至裴琢的寝殿时,里面的人儿气场有些凌冽,她有些心虚的敲了敲门,见无人应答,便推开门走了进去。
裴琢正卧在一结界里,见她来,很是不耐烦的斜睨了她一眼。
时璞玉自觉亏欠,关好门行至裴琢的跟前跪坐着,问道:“抱歉抱歉,我来晚了,师尊有什么吩咐?”
末了又觉得自个儿是白问,变成狼身的裴琢,哪里说得了人话,她抬头瞧了瞧四周,所有的东西都打理的井井有条,师尊常品茶的桌子上甚至备了各式各样的茶点。
时璞玉只扫了一眼,眼睛就再也挪不开,她指着那一桌子美食征求裴琢的意见:“师尊,那些可是为我准备的?”
裴琢还未来得及点头,就见时璞玉生怕他拒绝似的,抢话道:“您不说话我就当您默认了,多谢师尊。”
说罢就急忙跑了过去,尝尝这个,品品那个,就好像刚才的晚膳,白吃了。
裴琢:.......
虽然那东西就是为她准备的,但怎么有种强扭的瓜的既视感呢?
裴琢心中惦念着时间,使了个仙法,那时璞玉瞬时入梦,不多时,裴琢便恢复了本身。
似乎是觉得在梦中如此欺负时璞玉有些过意不去,他拎了一蒲团放在时璞玉的身下,将她整个人放倒在地,任她打着微酣都不曾生气。
一夜很是漫长,但有时璞玉的陪伴,裴琢心中顿时沉稳许多。
从他变回本身到天亮与会,有足足6个时辰,如此一来即可验证是否时璞玉的存在,会影响他变身的契机了。
犹记得上次下山在陈家时,他就不曾突然变身,当时时璞玉自始至终一直跟在他的身边。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只顾着陈家的妖异,竟然忽略了这等细枝末节。
......
时璞玉睡的香甜,不知不觉间翻身从蒲团上滚了下来,她身体触冷顿时惊醒,心想自己怎么突然睡着了。
扒着茶桌只漏出一双明眸光亮的双眼,时璞玉做贼心虚,想着待会儿找个什么样的借口好将自己突然睡着的过失搪塞过去,她观察了一下师尊的表情。
嗯,好像没生气。
但是又好像生气了。
因为现下师尊正抬眸瞧着自己的方向,蹙眉揉了揉鬓角。
时璞玉更心慌了,连窥视也不敢,直接趴在地上暗骂自己是个猪怎么的,怎么一会儿不注意就能睡着。
她捏了捏肚子上的肉,心想难道最近吃得多,长胖的缘故?
正腹诽着如何排解,对面裴琢声音冷不丁的飘了过来:“你睡醒了?睡醒了就过来。”
时璞玉身形一阵,害怕的紧闭了眼睛,心中念叨着:来了,来了。
她脚步沉重,每一步都跟小腿灌了铅似的。
等行至裴琢的跟前,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没头没脑的开始认错,“师尊,我不知故意睡着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就饶了我这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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