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周卫国率领战车部队出现,整支队伍军容整齐,斗志昂扬,外加上身后排成队列的齐刷刷的全副武装的队伍,与周围溃败的颓靡不振的队伍相比是天壤之别。
联络点的军官都为之侧目。
“请问您可是周卫国周长官?”
当看到这般阵仗,周卫国的身份甚至都不用核验了,联络处的军官连忙问道。
周卫国点了点头,出示了自己的委任状。
联络点的军官感慨道:“长官,您就是不拿委任状我也能猜到您的身份,整个中央军除了您能率领着战车部队作战之外,也就没有第二个人了。”
周卫国笑了笑,当问到第九集团军在何处的时候,联络点军官回答道:“长官,上海一丢下一步最重要的地方就是南京,我们第九集团军在撤离之后,第一时间便赶往南京继续备战去了。
司令部给你们独立团和战车营的命令是,抵达苏州之后,担任集团军后卫部队的任务自动取消,并尽早赶往南京进行休整。”
说到这里,联络点的车官羡慕道:“周长官,司令部可是一直挂念着你们战车部队与独立团呢!第九集团军是中央军的嫡系,而你们战车营可是第九集团军的精锐,就这几天,第九集团军的各部长官们不知道打了多少次电话,询问你们独立团与战车营的情况呢!”
这自然是实情,作为第九集团军直属独立团与战车营,再加上这一路走来战车营与独立团的战斗力三军有目共睹。
如今第九集团军的三支德械师精锐损伤惨重,像周卫国战车营这样的绝对王牌,愈发得弥足珍贵。
上面自然不可能舍得丢掉。
……望着眼前美丽的苏州古城,不远处就是苏州老街,自己更是和萧雅在这里游玩过,还买下了那对瓷猪。
可要不了多久,这片美丽的土地就要被侵略者践踏了。
想到这里周卫国长叹了一口气,像是在自我责问,“虎子,你说我已经拼尽了全力,为什么还是保护不了自己的家园?”
心酸的话语,再配上眼前凋零的苏州古城,满街的溃兵们负伤逃窜,铁打的徐虎也忍不住落下泪来,“团长,这怪不得你,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要是所有人都能像您这样,小鬼子根本就打不进中国!”
周卫国点了点头,却还是有些无法摆脱心底的疲惫,救了一批还有一批,譬如眼前的苏州古城,国军精锐已经后撤,自己就算是在这里,又能怎么样呢?
而就在周卫国有些质疑自己的时候,侦察排长突然返回汇报道:“团长,前面有几个苏州富商正在劳军。”
周卫国愣了下,难怪前面溃败的队伍行进速度慢了许多。
“该不会是父亲吧?”周卫国心里咯噔了一下,只是他明明记得在战前他安排过刘三,让他及时把周老爷子送出去的。
等到赶到地方,只见街道上摆了一长排的各种军用物资,正在被不断地发放到溃败的士兵手中。
那站在富商们最前排的是一位老者,头发已是花白,声音却是洪亮慷慨,不是周继先又是何人。
周老爷正在向领取物资的溃败的士兵们高声宽慰着:
“国军的弟兄们,大家不要低着头,都把胸膛挺起来,不就是打了败仗吗?不就是要撤退吗?你们在上海流的血全中国的百姓们都看到了,百姓们是永远也不会忘记的,胜败乃兵家常事,今天战败了不要紧,他日我们还可以赢回来,没了上海身后还有南京,还有武汉,还有重庆,那些都是需要你们重新挺起腰杆,拿起枪守卫的家园!
这里是我们凑起来的一些食物和衣服,虽然不多,却是我们对流血牺牲的将士们的一点心意,都带上吧,撤退的路上用得着!”
排着队领取补几的溃兵们原本还垂着脑袋,听到周老爷的宽慰,一个个果然抬起头来,目光里少了颓废,多了些神采。
周卫国从人群中钻了进去,周围独立团战士们连忙警戒。
“爹,爹,您老人家怎么在这儿?”
周卫国一面喊着,直走到周老爷的面前,想起在军校以及柏林军事学院的这几年都从来没有回家看过,重生一世依旧没有做到儿子的孝顺,当即在众目睽睽之下冲着周老爷跪了下去:
“爹,孩儿不孝,这些年都没有时间赶回去看看,让您挂念了!”
周老爷先是愣了下,紧接着看到竟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儿子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忍不住红了眼眶,颤抖着双手将周卫国扶了起来:
“好,好啊,儿啊,我都听说了,这次淞沪会战你带着部队打得很好,打出了我们中国军人的威风,你没有辜负爹的期望,爹听说你这次率领部队担任后卫部队掩护全军撤退,所以一直在这里等着你,终于等到你了!”
周卫国忙道:“爹,既然儿子都来了,儿子派人护送您离开吧,鬼子就要打过来了!”
“不急不急!”周继先笑了笑,又看向周卫国身后一排排的坦克,以及坦克周边站着的全副武装,斗志昂扬的士兵,他们的气势与周围的溃兵截然相反,即使是受了伤的,一个个目光之中也满是精神。
周继先感慨道:“他们都是你带出来的兵?”
周卫国重重地点了点头,“是,他们是儿子的生死弟兄,这是我们中央军的坦克车,原本有50辆,只是现在就剩下这些了,别的都毁在了战斗中,但我们赢了,从来没有打败过,打掉了鬼子更多的坦克,消灭了鬼子更多的士兵,爹,你看那两辆体型格外大的坦克,正是小鬼子的八九式坦克,战车营的兄弟们一起缴获的。”
“是战车部队的周营长!”
“是独立团的周长官!”
“我听说过周长官,周长官作战勇猛,用兵如神,他的大名早就在三军传开了!”
……
贵宾们你言我语,一个个无不因为见到周卫国本人而激动起来。
紧接着是感慨,果然虎父无犬子,身临前线,宽慰溃兵的富商,竟是周长官的父亲,难怪,难怪啊!
而作为父亲,有什么能比自己的儿子得到周围人的认可与赞扬更高兴得吗?
周继先更瞧得出来,当周围这些原本还颓靡不振的溃兵们在提到自己儿子的时候,目光之中无不露出敬佩,就连精神气似乎也好了三分。
“好小子,出息了,带出来的兵也是好样的,像一支百战之师!”
“周老先生好!”
独立团与战车营的将士们齐声喊道。
周卫国笑骂道:“喊什么周老先生,咱们是生死兄弟,我爹就是你们的爹,叫爹!”
“爹——”
齐声的呼应,周继先激动地颤抖着双手,不住地开口:“好,好啊!都是好样的,我要替中国的百姓谢谢你们,谢谢你们这些舍生为国的军人们!”
方胜利朗声道:“伯父,在军校的时候我就一直听卫国提起您,卫国说,他之所以那么爱国,正是因为自己有一位爱国的父亲,时时受到熏陶所致,今日一见,伯父不惧以身犯险,在前线慰问将士,就冲着这份胸襟,当得起英雄二字,伯父为了民族与国家之心,实在是令人敬服。”
溃兵们也纷纷点头,那些领过物资的士兵们更是向着周继先等富商们敬了军礼。
周卫国道:“爹,你们慰问过这些弟兄们,就跟着大家一起撤吧,我派人护送你们离开。”
“不着急,不着急,后面的国军弟兄还多着呢,不把这些物资亲自放到他们手上,我不放心!”
周卫国急了,这眼看着小鬼子就要打上来了,眼前这些溃兵的秩序之所以好了不少,是因为前面有一部分部队留在了吴福线防御工事。
可再耽搁下去,谁知道吴福线防御工事的部队能抵挡了多久?
再看父亲坚决的神色,又想到父亲的所作所为,比起自己的胸襟宽广了不知多少。
哪怕是做不到大局的改变,至少也应该拼尽全力,永不言弃。
想到这里,周卫国咬了咬牙,说道:“好,爹,您不走儿子也不走,您就在这里继续劳军,儿子带着部队去前线布置工事,抵御追击的日军,掩护苏州部队后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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