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狱大概是没什么出奇的,周卫国自然见过监狱。
相比于普通的监狱来说,这江苏第一监狱老虎桥监狱,建筑格局更大,单向进出,整体的建筑特点多是为了监狱的防御保障。
再加上监狱内外城设了一个连的卫兵。
人多了目标太大,根本靠近不了老虎桥监狱,就会被驻扎在南京的重兵发现,人少了则是无济于事。
想要从老虎桥监狱救人,恐怕比登天都难。
监狱内部也没什么好说的,单独的牢狱,阴冷、腌臜的环境。
倒是也有一些被关押的犯人,一个个经过长时间的摧残已经没了多少生气,周卫国和宋希濂经过的时候甚至无法引起他们的注意。
直到走到通道最尽头的时候,一道甚至还带着慷慨激昂的声音,这才打破了周围的死寂。
只听那话语道:
“关吧,你们关得住我的人,却关不住我的心,如今国家存亡之秋,日寇已经占了满洲,你们这些愚昧的蠢货还在窝里横斗,愚钝啊,悲哀啊,蒋,窃国逆贼也……”
紧接着话语变成大骂,那大骂声铿锵,竟带有一股金戈铁马之势,却又在无意之间尽显才气。
宋希濂被这大骂声唬了一跳,他连忙看向身边的周卫国,眼见周卫国神色平静,这才松了口气,又忍不住在心底对周卫国刮目相看了几分。
“卫国,我这位同窗是个激进派,为人狂放不羁,言论更是怪诞,一会儿不管他说什么,你都不要往心里去,出去之后更要把这些话烂在肚子里,对谁也不要说。”宋希濂嘱托道。
“是,学生明白。”周卫国应道。
宋希濂点了点头,两人走到了监狱的尽头。
周卫国这才第一次见到这位黄埔一期老学长,后来的八路军传奇将领。
与方才的金戈铁马之势略有反差的是,这位看着只有三十出头的青年大将,倒是戴着一副眼镜,看起来颇具儒将之风。
眼见周卫国和宋希濂出现,他停下骂声,竟是豪迈地笑道:“荫国,你小子可是来放我出狱的吗?”
宋希濂叹了口气,道:“庶康兄,你这又是何必呢,校长对你的看重你是知道的,无论如何只要你肯点这个头,一切既往不咎,你还是校长最得意的学生。”
“道不同不相为谋,窃国之贼耳,休想!”陈庶康大骂,拿眼睛瞪着宋希濂道:“你如果也是来劝我的,还是免开尊口,这牢狱里倒是安静,何必来打搅我的雅致。”
宋希濂无奈道:“你与我同窗多年,我怎能不知你的心性和性格,今日我来只为了一叙同窗之谊,别无他意。”
“如此甚好,甚好!”那大笑声再次传出。
“这位小兄弟又是何人?”陈庶康望向周卫国。
周卫国连忙站直了身子,立正,向陈庶康敬礼,这份恭敬发自内心,“中央军校第九期续招新学员步兵科周卫国,学长好!”
陈庶康笑了,“好小子,有股精神气,没有没了黄埔军校的名头。”
宋希濂笑道:“庶康兄,你可不要小瞧了咱们这位小学弟,军校第九期学员里他独占鳌头,就是比起当年咱们第一期那几个最变态的家伙也是犹有过之。”
“哦,如此说倒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了。”陈庶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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