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玲是我的好朋友,我们从小玩到大,虽然外面的人都叫她傻子,但我知道她并不是傻子,她只是反应有些慢”
“也不知道是谁心肠这么歹毒,在我和玲玲玩捉迷藏游戏的时候,用糖果将玲玲给骗走了”
“昨儿那么大的雨,玲玲可遭罪了!回去后,我妈就将家里养了五年的老母鸡宰了,放在炉上炖了整整一晚上,今儿连肉都炖到汤里了,可有营养了”
远远地,薛玲就听到了王红那叽叽喳喳的声音,间或能听到病人和医生护士们夸奖王红的话语。
薛玲:“”这姑娘,有点意思!
一路蹦蹦跳跳来到门口的王红,一抬头,看见的就是薛玲那双幽深澄澈的眼眸,立刻就被惊了一下!
紧接着,胸腹间就滋生出浓重的怨怒来。
又是这样的眼神!
清澈、冷漠、疏离的眼神!
明明是一个傻子!
傻子,就应该有傻子的茫然、天真、无措,才对!
“玲玲,你醒了?饿了吗?我给你带了香喷喷的鸡汤”
并未错过王红眼底愤懑怨怼等神情的薛玲,淡淡地瞥了眼用搪瓷缸子装着的鸡汤:“我想吃豆浆油条。”
乍暖还寒的三月天,早晚穿薄棉袄,中午最热的时候,也得穿毛衣外套。
这间驻军医院,离家属居住的大院,快走十分钟,慢走半小时。
而,以那不带丝毫热气,上面还结了一层厚厚油花的鸡汤来看,从大院到医院这一段路,王红只怕磨蹭了一个小时。
一大早,就喝这样的鸡汤,真不会补出个“拉肚子”的下场?
“玲玲,豆浆油条不如鸡汤有营养,你听我的准没错。”
王红苦口婆心地劝说着,离家的时候,她妈可是特意叮嘱过,要早早到医院,让薛玲喝上一口热气腾腾的鸡汤,才能让大伙亲眼瞧见他们一家人待薛玲的好。
然而,为了心里的小九九,她特意磨蹭了一会儿,又从医院门口就开始与人吹嘘。如今,又怎能因为一碗鸡汤,而让人觉得他们家是那种让人瞧不起的“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小人?!
“你如果觉得冷了不好喝,我这就找人帮忙热热,你等等我啊!”
话落,王红就不由分说地起身,端着搪瓷缸子,冲向食堂。
离开暖烘烘的屋子,被外面的冷风一吹,王红才猛地顿住脚,脸上的神情惊疑不定。
刚才,薛玲说了什么?
“我想吃豆浆油条”?
傻子能这样清楚地说出自己的要求?
她心里曾浮现的那个荒谬又可怕的猜测,竟然真成了?
王红脑子乱糟糟的,理智告诉她,本着“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的道理,应该立刻到薛玲的病房去验证一下自己的猜测,从而以最快的速度,修正自己接下来的计划。
以免一朝不慎,落得一个“赔了夫人还折兵”的凄惨悲怆,却又得不到任何人同情和怜悯的结局!
然而,眼下,她必需先去食堂。
只因,从病房出来的这一段路,她可是逢人就讲薛玲对鸡汤的嫌弃
直到,视线里,再也瞧不见王红的身影后,薛玲才按响了墙壁上嵌着的呼叫铃。
很快,一个三十出头的医生,带着一个二十来岁的护士,就冲了进来。
待到他们瞧见躺在病床上,正拿一双清澈眼眸望着自己的薛玲时,也如王红一般愣住了。
旁人不知,这两位,一位是薛玲的主治医师,一位是照顾薛玲多年的护士,又怎会不知薛玲的真实情况呢?
“玲玲?”特意等多了一会儿,发现薛玲的眼神依然清澈得能照亮人影,并未恢复到往日茫然无神的状态,林医生难掩兴奋和激动地举起手指,在薛玲面前晃了晃:“这是什么?”
“手指。”
薛玲一脸无奈地看着林医生,若不是记忆中,这位林医生确实是发自肺腑地关心担忧自己,数十年如一日地绞尽脑汁,就想着治好自己,她绝对会将眼前这个只恨不得在脸上刻下“傻姑娘醒了?正常了?真是医学界奇迹!”字眼的医生给轰到门外去。
“五根。”
“嘎?”林医生看看薛玲,再看看自己举起来的右手,对薛玲轻易就将自己未出口的问话也给堵了回来的举动,竟莫名地生出一种特别古怪的感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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