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府的别院很大,别院中有一处沿着溪边的小亭,春日微风带着暖意,坐在小亭中更是别有一番滋味。
亭中厉沉修一身白衣,手执玉扇轻摇着,坐在石凳上,神情淡淡的看着面前的黑白棋局。
而另一边的高梓涵轻挽红袖,指尖夹着白子有些举棋不定,一双杏眸偷偷瞧了厉沉修一眼,便又垂眸看着棋局,最后像是放弃了一般,吐了口气,手中的白棋成为了棋局中的一员。
郁之宁在一旁看着,觉得很是寡淡,厉沉修与人对弈擅长设局,高梓涵从一开始便入了局,毫无胜算…
厉沉修看着高梓涵落下的白子,玉扇轻敲着指尖,抬眸似有些慵懒的问了句:“高姑娘,确定下在这吗?”
“便是不下在这,小女也赢不过沈公子,与其进退两难,不若便随性下了便是。”
高梓涵眉目微垂,话语轻柔婉转,话音落地她抬着眸子眼中带了些期待的看着厉沉修。
亭外小溪波光印在旁边的花草上,添了份春的景致。
“高姑娘倒是看得开。”厉沉修落下了最后一颗黑子,整个棋面局势越发清晰起来,黑子环环相扣,将白子斩杀殆尽。
高梓涵盯着棋面,细嫩的手指抚了下额角的碎发,本就带着别样情愫的杏眸又多了一丝倾佩,她垂眸轻声低喃了句:“倒是没有一点怜香惜玉…”
这低喃声被一旁的郁之宁听得一清二楚,她品出了一丝才子佳人,倾心相付的意味。
心下也是不由得钦佩厉沉修这玩弄人心的手段,过于高明。
厉沉修端起茶杯的手顿了下,眉毛轻皱,随即把茶杯放在了石桌上,看也没看就吩咐着:“阿宁,沏茶。”
郁之宁即使是前世那般落魄,也没有被呼来喝去这般使唤,她看了厉沉修两眼,走上前抚着衣袖掀开了杯盖,杯中茶水还有大半。
这分明就是有意为之…
郁之宁拿起青瓷壶,往杯中倒了些茶水,随后便放下,往后退了两步。
而此时,离小亭前方的树丛那头,却传来一片嘈杂声。
“少爷…少爷妾身不敢了,妾身真的不敢了。”不远处花丛转角冲出来两人,一名男子在前头怒气冲冲走着,后面女子追着出来,不慎跌倒在地上,哭的声嘶力竭。
周遭的小厮,侍女面面相觑无一敢上前去。这周姨娘从前是高钟旭身边的侍女,自从做了通房便仗着宠爱嚣张跋扈。
而此刻这周姨娘簪发凌乱,衣衫也被不知被何物勾破了几个口子,她哭的甚是可怜,在地上期期艾艾:“少爷…少爷…我真不知柒柒怀有身孕。”
“你不知她怀有身孕…为何旁人都知晓偏偏就你不知?清苑,你从前那些事,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可你从不知悔改,越发过分。”
“柒柒性子软,你便如此欺她?!”高钟旭站在前面,看着地上自己宠了几年的女子,此刻正伏在地上哭的梨花带雨,自己又气又心疼。
坐在亭中的高梓涵一看这情形,心下有些气闷,看了眼厉沉修,发现主仆二人正盯着热闹那处看的认真。
她轻咳了两声,带点歉意道:“这是家兄,让沈公子见笑了。”
“贵府家事本不好多管,需要回避吗?”厉沉修轻笑了下,虽口上说着回避,但看上去并不像想回避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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