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依旧下着,却小了许多。门前站着四五个身着黑衣的男子,沈辞接过其中一人手里的竹伞。
珍珠看了看,这些人她都不认识,不管是上辈子在文二公子身边做猫的三年,还是现在和文二公子相处的时日,她都不曾见过这些人。
从云州来此,她早猜出他并不是文二公子,她也不在意他究竟是不是文二公子。与她而言,他就是他,是她要来报恩的人。
昨日夜中应该是发生了剧烈打斗,珍珠注意到其中有人的身上带着伤。她又仔细看了看沈辞,他穿着浅青色的衣衫,有没有血迹还是清楚可见。
衣摆上那些应该是别人的血,他肩上有一处血迹,如今已经干涸了,珍珠看了许久。
沈辞和她上了马车,只见她一直看着自己。水光潋滟之间,少女一双灵秀的眸子格外好看,白皙的皮肤,樱桃小口。
恍惚一刹那间,他好像听宫人说起年轻时的昭阳姑姑来,“昭阳公主金钗豆蔻之龄于城墙上遥遥一望,便夺走了赵公子的心。魂牵梦萦苦苦请求赵太傅与圣上,圣上下旨赐婚,公主十四岁那年,两人便喜结连理。”
在玄都别苑的时候,昭阳姑姑时常来小住,总听她说起和姑父赵诚的事情。她们自幼相识,可姑父下定决心求圣旨赐婚,却还是在城墙上那次,姑父说,“那次在城墙上,你来送我出征,你摇摇望着我,隔着高高的城墙,我却好像能看见你温柔眼眸。便只想你永远能这么看着我。便想我永远能看着你这样的双眸,便想和你在一起,一生一世。”
珍珠并不知沈辞在想什么,柔声问道,“你肩膀没事吧?”
沈辞侧头看了肩膀,有些血迹,反应过来,“昨日抱你出去的时候,应该是你身上沾染的血迹。”
珍珠松了一口气。那应该是肉包咬了那个尼姑沾在她的衣衫上的。没受伤就好。
肉包昨日坏了秦三小姐的事,那个杨公子是肉包的主人,可到底是什么身份,她全然不知。她记得上辈子的肉包是被人打死的,但不是现在这个时候。只是如今这辈子许多事情都改变了,肉包会不会有事呢?
马车行驶至山下,与一队英武卫相对。
有人拦下马车,见着是沈辞与珍珠,秦九公子翻身下马,撩开斗笠,一双阴冷的眸子打量着两人。
他很显然是为了觉庆的事情来的。
雨水从他的蓑衣上滑落,秦九公子勾起嘴角,“我那嫡母怕三姐搞不定,特意命我前来,原来三姐果真搞不定。”
沈辞只平静道,“不过是场误会,昨日遇见秦大夫人不过是巧合。三小姐宽仁,总不至于因为一场巧合和误会,便要杀人灭口?再者如此杀了人,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昨日他们遇见了觉庆和秦大夫人,这个大夫人便要灭口,看来觉庆不同寻常。
秦九公子面容阴鸷,语气反倒轻松,“若是旁人我兴许怀疑,你们我倒是不怀疑。”
他知道他三姐把肖子规的侍女弄在九华庵里,眼下沈辞和珍珠找到这里来,如今文家都火烧眉毛了,还会管什么觉庆的事吗?自然是要想法子替文淑妃洗清冤屈。
但九公子认为话还是要说清楚的,“你们是聪明人,不该说的永远憋在心里。”
沈辞笑了笑,“自然。”
珍珠白了一眼,谁愿意掺合你们秦家的事?
秦珩自然注意到她的眼神。珍珠不甘示弱伸手将一个绣着桂花的荷包放在他手里,冷声,“九公子既要上山,我有一桩事要托九公子。”
这桂花荷包自然不是珍珠绣的了,上次在春风楼里,秦九公子要杀桂娘,之后珍珠便将桂娘藏好了。
秦九公子这样的人,事后一定会反悔,一定会再寻机会杀了桂娘,他一定会想要找到桂娘,这样便有了利用的机会。
至少,他现在是唯一一个可以在秦三小姐的手上保住肉包性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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