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你们安排群臣劝进,让本官担任监国?!”
“没有本官允许,谁让你们调动中军卫队的?还让林宇去迎接信王,威胁信王,还杀了他一个卫士,是谁?!”
崇祯元年五月二十一日,左安门瓮城,平辽侯大帐。
刘招孙指着面前一群开原将官,怒声咆哮。
康应乾、乔一琦、孙传庭、马士英、裴大虎、邓长雄、王二虎、林宇
几乎所有元老都站在平辽侯对面,低垂着头,默默迎接狂风骤雨的洗礼。
刘招孙全身披甲,脸颊青筋暴起,吴霄与沈炼一左一右,护在平辽侯两侧。
杨镐站在一边,不时抬头望一眼自己女婿,枯树皮般的老脸上没什么表情。
“信王不过三尺小儿,对开原有什么威胁?你们就如此急不可待?非要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让未来的天子难堪,以后天下人如何看待本官!你们知道通州天津的百姓现在怎么说本官的吗?”
刘招孙越说越生气,忽然拍案而起,手中茶杯砸碎在地。
沈炼不停朝旁边使眼色,站在的沈百户旁边杨镐却像没看见一样,抄手而立,做出一副看大戏的模样。
沈炼正要上前劝慰,这时,只听对面轻咳两声,一个文官走到前面,对平辽侯尴尬一笑:
“平辽侯息怒,息怒,都是老夫让他们做的,平辽侯要罚便罚老夫吧!”
吴霄沈炼互看一眼,杨镐也是眼神微变。
刘招孙呼吸急促,抬头望向那人,他努力控制自己暴怒的情绪,半晌才道:
“康监军为何要如此?之前不是说好,徐徐图之,挟天子以令天下,不是让你们把人家软禁,你想让本官做曹操,当司马昭吗?”
刘招孙早料到昨宫是康应乾背后指使其他人也没这个胆子他对康应乾追逐权力的热忱,早已见怪不怪,只是没想到老康现在竟有这么大能量。
短短几日,康应乾就能鼓动京师百官中一小半,死心塌地为开原效命,让自己去当什么监国。
“平辽侯。”
康应乾目光沉稳,脸上写满了胸有成竹。
“这信王年少轻狂,不容易驾驭,前些时日平辽侯说的那个庄妃,信王的养母,老夫让杜公公带着金玉珠宝去坤宁宫找了,人家油盐不进,根本不搭理咱们。昨日你也看到了,这京师中还有不少官员拥护信王,想和咱们对着干,比如那个兵部主事李邦华。”
康应乾说到这里,忽然停顿下来,面露杀气道:
“威胁百官又如何?没把他们杀了便是好的!平辽侯,说到谣言,你可知京师最近在传什么谣言?”
”小子文刀,六月六,手握杀刀,杀泼猴。”
“这几句拆字,便是要约定时间诛杀平辽侯。”
“这谣言都是谁在传播?还不是京官,是李邦华他们!昨日老夫先发制人,掌控全局,有何不可?”
刘招孙怒气未消,京师中传播的谣言他都听过,只是把当做儿戏而已。
“几句谣言,被你们抄了家,心中怨恨无处发泄,让他唱几句又何妨,只要没违反法度,何必要牵连信王!还要杀他的护卫,这不是摆明了要与天下为敌吗?”
康应乾兀自辩驳道:
“平辽侯难道不知?权柄岂能交于他人之手!这朱由检年少轻狂,不知进退,手下那个长史更是桀骜不驯,他还没进京就四处串联官吏,培植党羽,对付咱们!老夫此举,不过是给他们个下马威,让这少年天子知道谁才是京师的主人,以后莫要勾结外臣,做出什么对平辽侯不利之事,老夫何错之有?”
“杀一个信王府卫士,劝进平辽侯监国,这些都是要杀人诛心,把朱由检吓住,他若是体面,就好说话,若是不体面,老夫就帮他体面!”
“平辽侯刚才提到司马篡魏,你可知当年司马氏大开杀戒,屠戮魏晋名士大半,和这些人相比,平辽侯简直是活菩萨,靖难之役,才杀区区数十人,平辽侯,莫不是金夫人回来,你又变得心慈手软了?”
刘招孙被眼前这个自以为受的老头子气得牙根痒痒,杨镐摇头叹气,嘴唇微动,不知在说些什么。
刘招孙忽然一脚踢开旁边一个小马扎,伸手在空中乱戳,恨不得一巴掌把康应乾扇死。
他终于还是忍住。
最后,只是指着康应乾鼻子问道:
“杀人诛心?那他被你们吓到了吗?”
康应乾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物资狡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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