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十月底,开原战兵主力陆续撤回辽东。
除去最近招募的新兵,此时留在文登的开原军约有五千人,包括一千骑兵。
其中两千五百战兵将留在文登守卫,剩余的两千五百人随平辽侯返回辽东。
十一月渤海朔风凛冽,风急浪高,金虞姬怀胎五月,如何受得了这天寒地冻,舟车颠簸。
刘招孙决定留她在文登休养。
正好这边冬天更暖和一些,比开原要舒适多了。
当日,刘招孙率战兵由西门入城。
远远望见训导官森悌正站在破马车上宣讲加入开原的好处,马车前面站着流民,其中有些衣衫整齐,估计听闻辽东种地可以免租,便举家准备前去投靠的。
“在开原,你们有地种,有衣穿,能吃饱饭,每天有肉吃。普通民户,听清楚了,本官说的是普通民户,都比登州府的家丁过得好!”
“最重要的,只有去辽东的人,才能喝刘大人的粥!刘总兵的银子粮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是一刀一枪挣来的,他为啥这么拼,就是为了你们!”
森悌喊罢,转身望向马车边的一位训导官,低声道:
“听到没?就像这样说。”
说罢,便将手中的纸糊喇叭递给那训导官,那人伸出双手接了,连忙蹦上马车,操着一口浓重的山西腔调,继续给这群流民洗脑····
很快就有一批流民走到大锅前,在战兵的指挥下,开始排队领粥。
这次攻打兖州,森悌没有随军同行,而是留守文登,和戚金等人继续招募流民。
两个月下来,共有五千多流民被招募进来,大部分流民都愿意当战兵,对种地没啥兴趣。
第五千总部名额已满,戚金建议平辽侯新增第六千总部,等刘招孙回到文登时,第六千总已经招募两千新兵。戚金正在对他们抓紧训练。
“果然是日新月异。”
刘招孙骑在马背上望向这个年轻训导官,啧啧称奇道。
得益于闻香教暴乱引发的连锁反应,从南直隶到京畿,流民遍地,人数比往年多出好几倍。
这才给了刘招孙爆兵的条件。
当然,更重要的是,围剿闻香教和清除孔府,让平辽侯获得近两百万两白银,虽说分给了山东官员了十多万两,最后落在刘招孙手里至少有一百五十万两。
除了现银,还有巨额粮食和布匹,康应乾粗略估算了一下,这次缴获的布匹,足够给开原三万屯户每人换一件新棉袄。
这些都是平辽侯爆兵的条件。
实际上,在开原军进入山东的短短三个月时间内,森悌戚金等人共招满两千总部战兵,招募、训练战兵人数超过六千人。
这样的爆兵速度,实际上已经远远超过刘招孙预期。
照这样发展,等明年春天过后,也就是五个月后,开原军将扩张到至少八个千总部,超过两万五千名精锐战兵。
两万五千精锐,完全可以直接进攻辽南,提前统一辽东。
刘招孙忽然想起金虞姬,策马走到唾星飞溅的森悌面前,这位年轻的总训导官还在忙着给手下教授宣讲技巧,全然没发现平辽侯。
“森训导官。”
平辽侯拍拍森悌肩膀,森悌回头一看,大吃一惊,连忙行礼。
“不必拘礼,你刚才的宣讲,本官都听到了,说的很好。”
刘招孙夸奖这位东莞仔几句,吩咐他道:
“本官要回辽东了,文登便交给你和戚将军,安远将军有孕在身,舟车劳顿,不便与我同行,她先留在文登,需要几个丫鬟服侍。”
森悌一边听着,一边听头。听到平辽侯说要留他和戚金在文登过冬,心中大喜。
和这位野心勃勃的训导官不同,戚金脑子里装的都是选兵、练兵,对各个兵种战法反复研究。
可以说这是个职业军官,他对权力的欲望并不强。
如果只是留戚金和森悌在文登,那么文登大权,基本就是归这位年轻训导官掌握了。
东莞仔今年不过十八岁,心思灵活,很快便想到这是平辽侯看重自己,要扩大训导官权力。
想到这里,他如何不觉兴奋激动?
“大人请放心,下官必定协助戚将军收好文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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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训导官便亲自带着二十多个丫鬟,来让平辽侯挑选。
“这么多人?”
刘招孙挽着金虞姬说说笑笑。
县衙后堂走廊上,黑压压站了一排丫鬟,大都是登州本地人,身材高挑。
森悌站在旁边,小心翼翼打量着平辽侯。
“妾能照顾自己,不要人陪。”
刘招孙指向金虞姬隆起的小腹,凑到她耳旁,嘿嘿一笑:
“娘子,你不知道,他比我重要多了,康应乾几个三天两头的问,生怕你照顾不周····”
金虞姬瞪刘招孙一眼,假装嗔怒道:
“官人,那你是在意他,还是在意我?”
刘招孙哈哈大笑。
穿越后也会遇到先救妈先救老婆的经典送命题。
他伸手从袍服袖中掏出个精致木匣。
“当然是在意你了。”
“官人,这是何物?”
“你最爱吃的糕点,孔府特产,天下只此一家,可惜以后再也没了,我带了几盒回来,娘子快尝尝。”
丫鬟们站在长廊上,探头探脑朝这边观望。
闻香教乱起,登州境内很多大户都被灭了门,这些丫鬟几经辗转,才终于来到文登,能保住小命已是万幸。听闻总兵大人招丫鬟,侍女们争着抢着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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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招孙望向金虞姬。
“娘子,山海相隔,又要别离,两月不见,若是想我了,便写信吧,我在开原也写给你,等回来,我们一起读给孩子听,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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