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马飞奔,很快便接近南岸,金虞姬稍稍挺直腰背,抓住缰绳,杂马嘶鸣一声,缓缓停在了浮桥边。
金虞姬艰难的从马背上翻落下来,抚了抚马鬃,松开缰绳让它去了。
抬头望向南岸,地上倒伏着密密麻麻的尸体,她心里一惊,生怕看到自己熟悉的那个身影。
好在死的大都是些后金兵,包衣和甲兵尸体中间还有很多背插蓝色小旗的巴牙剌。
金虞姬认得这是正蓝旗人马,心中诧异,她听说正蓝旗兵力强盛,旗主莽古尔泰更是建奴的悍将,如何一下子死了这么多人,想到这里,她又开始担心开原军,不知这次伤亡了多少。
东边传来震天动地的喊杀声,距离浮桥五百多外,靠近沈阳东门的河岸边,开原战兵像潮水一样席卷后金大阵。
金虞姬从尸体堆里抽出一根折断的长枪,拄着身子,抬头朝东边看去。
发现那是正蓝旗的残兵,正蓝旗大阵已被开原战兵彻底击溃,正面看不到甲兵和包衣的身影,只剩些穿着白甲的巴牙剌,还在挥舞兵刃顽抗。
这群巴牙剌好像没有弓箭,也没有火器,只有盾牌和长兵,他们被开原战兵分割包围,很快被一个个杀死。
“正蓝旗这么快就败了,开原军真是威武!”
金虞姬心中暗暗赞叹,她正要去找官人汇报北岸敌情,便听身后不远传来一个熟悉声音:
“你怎么过来了?!伤还没好,到处乱跑什么?穿成这样,是要去唱戏么?”
她心中小鹿乱跳,知是刘招孙来了,连忙将断枪扔掉,挺直身子,回头嘿嘿一笑:
“官人,你看,没事了,奴家骑马过来的。平日这身衣裳都不得穿,今日正好穿上,给官人看看。”
金虞姬说着便转动身子,一身大红通袖麒麟袍、官绿裙,明艳动人,将这绝色少女衬托得更显俏丽。
刘招孙忽然想起来,金虞姬现在穿得这身乃是大明女子出嫁时的衣物。
他心里一惊,涌起一阵生死别离的感伤。
莫非这丫头真要和自己死在一起。
金虞姬双手放在身前,护住箭伤,抬头望向刘招孙,忽然,她脸上笑容停滞,上前两步,脚下踉跄。
“老宋头不是说你只有皮外伤吗?这是什么?”
她伸手又要去碰刘招孙肩背伤口,刘招孙连忙一躲。
“你不也是,箭伤哪里就好了?那老宋头又不是太上老君,有仙丹不成?”
两人互看一眼,像在北岸山坡那时一样,都笑起来。
金虞姬笑了一会儿,忽然想起,急道:
“官人,黄台吉来了,就在北岸,刚才派哨马去营地,一个刀疤脸的包衣,杀了咱们好多人,老宋头为了救奴家,也被害了!”
金虞姬眼中含泪。
“所以,你就穿着这身衣裳过来了?”
该来的还是来了,今日他怕是真要死在浑河了,然而此时表面还是强装微笑。
金虞姬看刘招孙一眼,脸色绯红,低声道。
“奴家不愿一人活着,官人不是说过,要生死不离。”
“生死不离,生死不离。”
刘招孙喃喃重复几句,有女如此,何其幸哉,便是今日战死浑河,此生也是无憾了。
想到穿越以来,一直压抑自己,对金虞姬若即若离,他忽然一反常态,上前抱起了金虞姬,惊呆周围众人。
第三节:侠之大者
刘招孙抱着金虞姬,感觉像是抱着整个世界。
金虞姬在他怀里低声吟唱着朝鲜民谣,刘招孙问她在唱什么,金虞姬笑着不说。
“真好听,仿佛前世听过一样。”
刘招孙回想前世听过的朝鲜民谣,《桔梗谣》、《阿里郎》、《诺多尔江边》,感觉和金虞姬吟唱的旋律很相似。
午后的阳光照在河面上,两人走在河边手牵着手,全身暖暖的仿佛走在三月天。
“官人,奴家刚才在北岸做了个梦,惊蛰那日······罢了,不说了。”
金虞姬刚说出口,又忽然停住,她眼中带泪,岔开话题道:
“官人,这半年多,你鞍马劳累,总在和建奴搏杀,铁打的人也该歇一歇了。等奴家伤好了,就给官人跳家乡的长鼓舞,比那几个蒙古女子好看多了。”
刘招孙听了哈哈笑道:
“好啊!一言为定!等平定了辽东,便纵情歌舞,以后只看你的舞,不看别的女子。”
“官人此话当真?”
“本官乃堂堂总兵,御赐的宣武将军,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当然是真的了。”
“金虞姬。”
刘招孙忽然语气温柔。
“啊,”
“你今日好美。”
不等金虞姬说话,刘招孙忽然俯身吻在她脸上,惊得她睁大眼睛脸色嫣红……
ps:今天写作状态不适合写悲壮场面,试了两次,力不从心,明天写决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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