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总兵,这样做怕是不妥吧?我们不去支援沈阳便罢了,还要向他们要钱粮……”
刘招孙拍拍袁崇焕肩膀,鼓励他道:
“别怕,就按本官说的去做,乔一琦和戚金是好友,本官与熊经略交情匪浅,秦建勋又是白杆兵出身,熊大人和秦氏兄弟都会为你们做主的,你办事,我放心,去吧。”
在一队战兵的护卫下,三位使者带着车队朝沈阳进发,这些马车是用来去沈阳拉运粮食用的。
九月二十三日,刘招孙下令将开原周边矿场全部停掉,将正在开采的矿工全部撤回,一些来不及运回的矿石就地抛弃。
九月二十五日,辽民抢收水稻高粱等农作物,刘招孙下令将部分距离太远的田地粮食全部焚毁,守卫田地的战兵全部撤回。
九月二十七日开始,开原城只许进,不许出。
九月二十八日,林丹汗派出的使者,历经艰险,终于抵达开原城。
这位身材矮壮,皮肤蜡黄的蒙古人站在开原北门护城河前,望着一车车粮食、木材、矿石运送进城,不觉感到诧异,向接待他的监军探问开原军情。
康应乾骑在一匹瘦弱的杂马上,开原城中所有的良马都交付给了骑兵,留给文官的就是这些马匹。
康将军笑呵呵的望向眼前这位林丹汗使者,昨日刘总兵特意叮嘱,要好好款待蒙古使者。
十几个浑身乌漆嘛黑,身材雄壮的辽民矿工从两人身边走过,蒙古使者布尚额忍不住问道:
“我在来的路上,听说开原的矿工很凶猛,不仅会挖矿,还能打建奴,你们的矿工不是俘虏吗?如何还能让他们打仗?”
康应乾笑了笑,让布尚额避开陷马坑的位置,对他道:
“不是俘虏,他们都是追随刘总兵的辽民,最是忠心,给他们兵器铠甲,就打得过巴牙剌。”
“噢。”布尚额点点头,跟着康应乾骑马穿过甬道,进入开原瓮城,两人下马,继续步行。
“呼图克图汗派鄙人来,是要联络刘总兵夹击建州女真,在沈阳城下,我们会有四十万大军,一举灭掉后金,可是我今日看到的,却是撤退。”
康应乾听到四十万大军,嘴唇微微抖动了一下,原本历史上,直到沈阳陷落,林丹汗才派来一万骑兵,据这位成吉思汗的后代解释说,剩余的人马被大雪所困,还在路上。最后,连后金兵影子都没看到的林丹汗,还是向大明勒索了一笔数量可观的银子。
“开原兵凶战危,城内粮食只够吃一月,朝廷拖欠开原三十万两军饷一直不给。刘总兵有心无力,无法增援沈阳。所以把战兵、矿工都收回来了,刘总兵也无力参与沈阳战事,不过你可以转告虎墩兔憨(林丹汗),以后有机会的话,可以一起攻打后金,希望能保持联系。”
布尚额张大嘴巴,半天说不出话,因为他在察哈尔听到的情况和这位监军刚才说的完全不同。
初代蒙古大汗铁木真曾说:人生至乐,莫过于战胜敌人,追杀敌人,夺其骏马乃至所有一切,将敌人的妻子女儿尽纳于帐中,见她们终日以泪洗面。
刘总兵用草原人的规则,践行了铁木真的名言。不久前,这个汉人突然抢劫了科尔沁部,抢占了莽古斯的孙女,事后科尔沁人不敢报复,刘总兵的英雄事迹在草原各部中引发强烈轰动。
正是因为这样,大汗才对这位汉人总兵抱有很大希望,而且,据说此人不久前率领明军斩杀了三四千后金兵,是明国最能打的总兵之一。
这次呼图克图汗率领大军东征,希望刘总兵能在沈阳拖住后金兵,呼图克图汗便能率领黄金家族的勇士们,给科尔沁、喀喇沁这些背叛者一个教训。
如果有机会,顺带也给努尔哈赤一个教训。
可是现在看来,这位被寄予厚望的汉人总兵官,好像根本就不愿参与对辽阳的作战。
“贵使,刘总兵派人去沈阳求援,向两支援军要粮食补给,或许还会要来援兵,贵使好不容易过来一趟,不急着走。”
康应乾一把拉过还在懵圈的蒙古人,小声道:
“贵使,今夜宴饮,还有科尔沁歌舞,刘总兵给你特意准备了礼物,不可错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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