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兮从水龙头上接了半纸杯的水，走到床边，特冷血无情的把水泼到男人俊美无瑕的脸上。
冰凉的液体裹挟着铁锈的腥味侵入鼻子，男人弹起来打了个大大的喷嚏，下意识地抬起手去抹脸上的水。
檀兮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神不动，直勾勾的，看的人心里发毛。
被这么两束堪称“灼热”的目光盯着，男人顺着视线微微抬头，正对上女孩平静无波的黑玉眸子，幽深似海，不见边际，能把人溺毙其中。
祁聿第一时间注意到的，却是女孩身上那道熟悉到极致的光芒。
九棠的功德……
难道她……
男人茶褐色的眸子陡然亮了起来，燃起一簇簇火苗，他热切的抓住女孩垂在身侧的手，低沉性感的嗓音里满是藏不住的喜悦。
“我终于找到你了！”
檀兮冷漠的抽回手，直白的看着难掩喜色的男人，打破他的希望。
“我不是九棠，你认错人了。”
祁聿重新攥紧女孩瘦的只剩骨头的手腕，目光如炬的望着檀兮冷漠的眸子，胸有成竹：“你有她的功德，怎么可能不是她？”
功德这种东西，只有本人或者血缘关系的亲友才可以继承。
而九棠，孑然一身，没有亲属。
檀兮眼底划过一抹深思。
原来，这功德不是天生的……
而是痴情种祖师爷的。
那位还真是够大方的。
不过也说的通，这种人界才在乎的东西，怎么可能入得了她的眼？
祁聿还在等着檀兮的回答，茶褐色的眸子浸润着复杂的冷意，原本十分笃定的神情在肢体长时间的接触下漫起浓重的疑惑。
奇怪，他当年埋在九棠体内的摄魂印怎么探寻不到？
魔族的摄魂印，一旦种下，会一直烙印在宿体灵魂上，不死不灭，直至宿体魂飞魄散。
难道……她真的不是九棠？
可，这怎么可能呢？
她不是九棠，却有九棠的功德，这太荒谬了！
檀兮也不挣扎，任由他攥着，洞察一切的眸子平静的盯着男人越来越疑惑不解的神色。
看着男人眸子里翻来覆去的挣扎，檀兮耐心接近告罄，决定推他一把。
“祖师爷魂飞魄散，偌大功德无人后继，天道垂怜，庇佑后人，这乃因果循环。”
祁聿根根分明的睫毛猛地颤了颤，遭受这么一个打击，神情摇摇欲坠，如同脆弱的玻璃娃娃，一碰就碎。
檀兮忽然就有些内疚，素来平静的心湖泛起点点涟漪，细长的眉轻轻蹙起。
这是她第一次撒谎。
抿了抿唇，女孩犹豫着开了口：“你……在寻找祖师爷？”
祁聿垂了垂纤长的睫毛，遮住茶褐色的眸子，语气略显疏离和孤寂。
“我身上有她的因果，我来还她。”
祖师爷的因果……
想到男人那煞的不行的命格，檀兮忽然懂了。
这人以前，绝对得罪过祖师爷。
不然怎么会倒霉成这样。
“还不了了，她已经死了，你还是自生自灭吧。”檀兮同情的瞥了他一眼。
长得挺好看，可惜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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