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硬是从杂音中滤出重要的信息。
“不对!那个晓燕不是说,连之前回来那人,总共才九个吗?怎么多了一个?”
七娘低声说道。
“不是多一个,是多了俩。”
他闭上双目。
“你漏算了车夫。”
她闭口默然,情况已经明了。
总不见得那死掉的人里,有两个因为车装不下,自己站起来走吧。
声音愈发近了。
七娘的声音开始急促,而后平缓,最终竟步入几乎无声的境界。
她的表情变得冰冷,全身绷紧,身形变得模糊,如同盘踞蛛网之上,静候猎物自投罗网的冷血猎食者。
车轮声骤止,却没有马儿因急停发出的嘶鸣声。
狱瞳捕获到一丝阴气,来源就在门外,但还太少,太少,少到不足以让他重获光明。
一门之隔!
苏归的心脏开始不受压制的砰砰狂跳,每一次血涌,都让他越发亢奋,呼吸变重。
身后藏起来的家丁们,总算是听照吩咐,不再发声。
丁府后门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就像暴风雨第一道雷鸣爆发前,最后一片雨云哑然飘动那样。
当、当、当。
铜制门环叩击的声音,外面有人哑着嗓子喊道:
“我们从渡口回来了,赶紧开门!”
“口令!”
苏归喊道,随即悄声问七娘:
“有扎手的吗?”
“都是凡人,但……”
七娘的身影早已消失,只一道细声凭空传来。
“但车上那人……很奇怪……是凡人,可让我感觉到危险!”
“等下只试探他,先杀其他人!”
门外那人愣了一下,又喊道:
“出门的时候,可没说有这么个玩意!”
苏归开始扯淡道:
“兄弟!没办法啊,夫人有令,不报口令者不得放进来,违者罚月钱。要不你先回想回想,猜一下也行啊,不难的。”
门外陷入沉默。
会是爬墙?还是傻了吧唧的真猜?
苏归暗想着,胡诌口令自然是为了麻痹对方,哪有开门揖盗的道理。
墙上有可以轻易切开金铁的蛛丝,而瞎猜则会暴露他们的智商。
但很可惜,他都没猜对。
“小心!”
七娘突然娇喝一声,一股蛛丝瞬息已至,将他卷起甩向一边。
苏归还未能反应过来,只觉得有狂风自面前呼啸而过。
他摔在地上。
额上微痛,一道血口绽裂,殷红外渗。
而那坚实的大门,无声爆开。
木屑、破碎的夹板还有其上的铆钉,向四处飞溅。
一人自马车驾座缓步踱上门前。
落脚无声,冷面如寒光映雪;步步逼人,威势若峰顶滚石。
手中未执寸物,但眼神却像是剑光,而他本人仿佛就是一把斩人性命的利剑。
他看向倒在地上的苏归,蔑视、无言,一道气息却已卷席击去。
剑气狂莽。
杀意绵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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