脉相微虚,但显然已大为好转,只需再静养几日便能痊愈。
这恢复速度,远胜常人。
但她没多问,就像苏归也不问她是如何完成那根本不是为凡人设定的计划。
二人心照不宣,却是凭空添了几分默契和信任。
“你还当多休息。”
“嘿嘿,再躺着就快发霉了。再说了,还有事要做呢。”
他倒也不算说假话,这连绵雨天,又潮又闷,盖在丝茧上的被子被湿气弄得像泡过水一般。
“现在是早上吧?”
“是,等下该吃早食了。”
苏归点点头。
他现在仍然目盲,显然狱瞳所需的阴气不会自动回复。
而另一方面,前天晚上,那高壮衙役独自过来了一趟,放了几张胡饼在他床边。
当时他只听见脚步声,却听不出谁,等人走之后,七娘才告诉了他。
现在,他急需的是恢复视力,并且打探消息,看看有没有机会把白将军给弄出去。
至于修炼,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七娘,你知不知道最近周围有谁死了?”
“……你问这干嘛?”
“我总要挣钱啊,卖棺材可不得要有人死吗?”
“你若缺钱,我给你些便是!”
“那不一样!”
苏归赶紧回绝,他只是想趁着卖棺材,去客户那里搞点阴气,当然,钱也是要挣的。
“七娘,我不是废人,不需要那样的帮助。”
她听到这话,脸色微惊,杵近到他面前,盯着那双蒙着厚厚灰翳的眼睛,想要看出个什么究竟。
“你明明爱财,为何有钱不要?”
“你明明有身负要事,为什么要帮路边一个快死的陌生人,还愿意带他回到家乡,即使是遇到麻烦也不丢弃他?
“你明明不想死,为什么见到皮偷子,第一反应却是叫我先跑呢?”
七娘愣了一下。
她凝视着他,嘴角逐渐勾起,旋即大笑。
很动听,像春风拨拂窗棂上的铃铛。
极畅意,如肆意翱翔于苍穹,自在盘旋的鹰隼。
苏归认真听着她笑。
她笑得好开心,仿佛好久没这样高兴过了。
一小会。
笑声终是歇了。
“苏公子,你该是没什么朋友吧?这几日,除了那官差,竟是一位来探望的都没有。”
“此言差矣。”
苏归微笑着回道:
“我明明有一位好友,什么也不要,什么也不求,自始至终都在照顾我啊!”
七娘一时双颊微绯,呼吸不由得加快,又道:
“她或许另有所谋,甚至可能是吃人的怪物!”
“我穷光蛋一个,烂命一条。”
“……她长得丑。”
“我眼睛瞎。”
七娘嘴唇蠕动,却说不出话来
苏归揉了揉胸口,那里还隐隐作痛,继续说道:
“有道是,善恶美丑,自在人心。我倒是觉得她很好看,很美啊。”
“目盲如何能看?”
他轻笑一声,指了指胸口,柔声道:
“心明。”
又指向双目。
“眼亮。”
七娘嘴唇轻抿,微微偏头,想要掩住脸上的表情。
她两颊灿若升霞,玫红欲滴,美如琉璃映熹亦不能及。
可惜苏归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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