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漏雨的滴答声突然让他想起一件事。
事由此起,当由此终!
苏归猛地转头,满怀期待的看向摔在地上的棺材。
刘革匠只道他是在耍小聪明,脚步加快。
但脚边的灰耗子却蓦然变得畏缩,抓挠地面,吱吱个不停,如临大敌。
刘革匠看着苏归的表情又是由阴转晴,暗叫不妙,立即望去。
雨,滴落在断裂的长板上。
破棺里黑黢黢的。
从中探出一只着覆乌钢精甲编鳞掌套的黑手,五指化爪,扣抓在长板顶上的边沿。
甲片泛幽光,雨水顺着滑落。
“孬皮!”
刘革匠惊悸吼道,身上瘪皮一紧,就要向门口遁去。
可惜,晚了。
一股漫天杀气瞬息间弥散在整个前堂屋内,连带着空气都为之凝滞,气机封锁。
恍惚里有百鬼啼哭,错落间闻千军威喝,万马齐鸣。
愈发浓烈!杀气丰盈满溢!
戮颈泣兮惊百里,冲杀奔腾兮彻九霄!
苏归扶墙倚立。
杀气,死意,凝如实质,压得他胸痛如遭锤击,双腿软无力。
但眼睛却像是遇了水的鱼,畅意至极,酥润无比。
阴气自双目灌入,遍流全身。
片刻后他竟觉得再不受阻碍,举手投足轻松自在。
“之前那么拉胯,原来是针对的系别不对。”
苏归惊喜的想到,抬头看去。
刘革匠跪倒在地,抖如筛糠,之前收紧的皮此刻又变得耷拉松垮,五官痛苦扭曲,如丧考妣。
那只丑耗子反而还要好些,低吼不止,赤眼乱转,似被逼急将要奋力一搏般,强逞凶恶。
趁他病要他命!
苏归瞟了一眼棺材,还是只有伸出的那只手,不再有丝毫犹豫,大步上前,想要夺下那对剐皮刀,要了两个妖物的性命。
狱瞳突然鼓胀难耐,视力乍然增强到极限。
地上灰尘,千百水洼里泛起的细小涟漪,还有远处木料石板的每一处纹理,甚至是穿过无数雨线百步之外躲在窗棂下蚊虫的每一次振翅!
海量庞杂的信息涌上脑海。
他只觉得脑中一片绞痛,如刀割,似剑劈!
再无法自控!
纤骨状的渡冥经自行展开,血帛金光大放!
阴冥气息盘桓此间,将整片区域彻底包裹。
声绝,息尽。
狱瞳寒光暴涨,遮掩在前的灰雾当即散去。
力量,一股无边的力量灌注到苏归身体的每一处,他甚至听到了体内气息奔涌的呼啸声。
有白骨自幽冥中伸出,利爪如囚笼般抓缚住两妖。
阴暗中回响起无数鬼魅阴邪的齐诵,跪拜祷词。
锁链拖行的沉重闷响,着魔般的哀恸尖嚎;烹煮声,油沸声;鞭击,斧斩。
阴曹冥狱。
苏归高坐在上,若临殿阎罗。
睥睨下视。
跪着两个蝼蚁大小,已被吓得魂飞魄散,畏缩颤抖,磕头如捣蒜的鄙贱孽畜。
念头。
只是一个憎恶的念头。
两者瞬即生机破碎,形神湮灭。
再无残留半点腌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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