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离她更近了些,轻声问道:“还有力气走吗?”
“我没事,能走。”云清仍低着头回答,她只觉得林崇岩离她过近了些,她怕在逼仄的空间里一抬头,就会撞上他的鼻梁。
好在额头上的那股息流很快就退了出去,随后她的手上一紧,整个人被林崇岩从地上拉了起来。
林崇岩另一只手扶住她:“那再坚持走一段,我看前面有间屋子还留着灯,我们到里面要点吃食。”
“先等等。”云清突然想到什么,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刚想打开就发现自己另一只手还被林崇岩攥着,她抽了抽,没能把手抽出来,只能把油纸包朝他眼底一摆,说道:“那你打开吧。”
“是什么?”
“李子干,还剩了两个,正好能抵一抵。”
云清还等着林崇岩伸手敞开油纸包,却在沉寂中怎么也等不来他手上的动作,她抬眼看向他,看到他的脸色不太好看。
“怎么了?”她问道。
“你还挺喜欢吃这个的。”林崇岩沉着声音,随后手一摆,把包裹从云清的掌上挑了出去,包裹在半空转了个圈,掉进了脚下的泥土里。
“你做什么!”云清瞪大了眼睛。
林崇岩淡然道:“这东西只会越吃越饿,你不会想还没走到前面就饿晕吧?”
云清望着脚底染了湿泥的包裹,默然无语,她很想说一句…
“想说我有病是吗?”林崇岩抢先说了。
云清抬头看着他,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林崇岩倒不在意:“我是为你好,酸的果干空腹吃了会腹痛。”
他拽了拽她:“走吧,我拉着你。”
这次他较平日放慢了脚步,避免身后的云清跟不上来。两人跨过窄小的溪流,朝那间亮着灯的屋舍越走越近。
林崇岩敲了敲屋舍关闭的房门,房门打开,一个二十多岁皮肤黝黑的青年伸出个头。
起初那青年看到门外站着的是个身材高大的陌生男子还很警惕,但又转而望见他身后相貌清丽穿着素净雅致的少女,神情又稍稍柔和下来,问道:“什么事?”
林崇岩此时换上一副谦恭姿态:“我们赶路至此,有些饥饿但又找不到吃食,请问可否在你这儿吃点东西?”
“谁啊?”屋里一个女子的声音传出来。
“过路的,想要点吃的。”青年朝屋里喊了一嘴,随后敞开了门,说道:“进来吧。”
屋子里点了油灯,一张方桌映入眼帘,青年拿袖子随意擦了擦桌面,略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家里小也不怎么干净,你们就将就着坐吧。”
他迟缓地转过身子,双手扶住旁边的灶台,将已经歪斜的身子支撑在了灶台边沿,双臂一松,朝前去够台子中央的锅炉。
这一系列动作被云清和林崇岩看在眼底,他们这才发现,青年的腿是瘸的。
“就只有两个馒头和一碟小菜了,你们不嫌弃的话就吃点吧。”青年打开锅盖,从里面把仅剩的两个馒头拿了出来。
“阿牛。”半垂的布帘子一拉,一个女子从里屋走出来,她看起来不过和云清一般大的年纪,皮肤却与她的丈夫一般黝黑,完全一副农家妇女的打扮。
“没事,他们就是过路的,我拿了两个馒头给他们,你回去歇着。”阿牛怕妻子担心,连忙拿手招呼着。
“哦,哦。”妻子瞧了瞧两个客人,抬着隆起的大肚子,又重新迟缓缓地挪着步子回了里屋。
“麻烦你们了。”云清接过馒头,感激地说道。
“几个月了?”林崇岩突然开了口询问他。
阿牛不好意思地挠头:“八个月了,快生了。”
“恭喜。”林崇岩微微一笑,脸上带着难得的和煦。
他坐下来拿了个馒头递给云清,又将一碟咸菜往她跟前放了放。
云清捏着软和的黄面馒头,在用手掐起的尖尖上咬出个洞,一口面食的充盈感立刻让胃中绞痛有所消减。
油灯灯火下,她抬起眼睑瞧了瞧对面沐浴在昏黄烛光中的林崇岩,声音很小但也说得诚恳。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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