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休手中正提着油纸包裹,迎上去作揖,笑说:“晚辈特意从县中买了馒头包子早点,请七叔享用!”
他没等七叔回话,直接上前抢过七叔手中的扫帚,又将早点一把塞进对方怀中。
七叔看见余休如此动作,有些发怔。回过神来,他瞥了一眼余休,也不矫情,直接一边蹲在石阶上吃东西,一边看余休扫地。
吃完东西,七叔便走回停尸堂中搬弄尸体。余休连忙扫完地,亦步亦趋跟上,并将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真有此事?”七叔听见他的话,反而感到一头雾水,以为余休在诈唬他。余休心中念头转了转,暗想此事和他关系也不大,并未争辩,只是更加殷勤的服侍对方。
中午余休跑进县城提了几两肉回来,给七叔准备炊食。不过七叔嫌他手艺差,直接把他赶到了一边。
夜里七叔继续酣睡,而余休继续守夜,只是没了第一晚的黑影,这让余休略微在意。
一连两三天。
余休已经和七叔坐在一块吃饭,并且次次都跟着对方出去收尸,任劳任怨的背尸体,在他人眼里已然混成七叔的徒弟。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余休果真发现自己的脸色日渐苍白,眉眼间也有灰黑色浮现。这让他心头阴翳,心中生出几丝焦急感。
幸好他这些时日根据七叔的话十分注意调养身子,恶化的情况已经比前些时候减少很多。
这让余休对七叔生出几丝信心,一边暗地里用阴神检查尸气,自己尝试各种法子驱除尸气,作为后手一边继续伺候七叔,像是伺候他之前的便宜师傅似的,恭恭敬敬、细致妥帖。
七叔此人也古怪,好似压根就不知道余休的目的,心安理得的受用着。
终于在第四日,两人去集市处收了一具横死的马夫尸体,余休把尸体背回来,按七叔的指示一一放好后,突然从自己的破书笈中取出钱袋,要往门外走去。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离开七叔身旁,而且正直午时,午饭已经备好。
七叔诧异,开口:“你出门作甚?”
余休听见,走到他面前拱手。顿了顿,他说:“晚辈要走了,怕是今后再不能帮七叔背尸。七叔年纪已大,以后背尸要多小心。”
七叔张口,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最终只道:“我问你出门作甚。”
“刚才那马夫留有一马,虽然枯瘦,但是牙口不老,应该能多活几年,帮您一阵子,我想从衙门把它买回来。”余休说完,拱手着,等待七叔发话。
七叔沉默下来,他微叹了口气,摆摆手,自个转头走进灶房。
余休站直身子,眯眼看着七叔的背影,心中略微琢磨。没再说一个字,他提着自己的钱袋,径直往县城方向走去。
余休入了县城,寻到衙门,想截住被官府收取的瘦马。幸好他已经随七叔在县城中来往几日,识得几个捕快,买马的理由说出来,衙门也愿意给七叔一个面子。
但即便这样,对方依旧索要四贯钱。
一贯钱是一千黑铁钱,四贯钱就是四千黑铁钱,或者说四十枚黄铜钱。余休的钱袋子里面总共才五十枚黄铜钱。
一番功夫下来,直到快要日落西山时,余休才牵得瘦马。
正往回走,余休惊奇的发现,义庄路上竟然有诸多行人来往,个个面色诡异,低声密语。还有两三个捕快、仵作遥遥出现在他身前,急匆匆赶往义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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