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的屋子,楚弦铺纸研磨,取出画笔。
古语有云君子不为商,因商人逐利,太宗曾说仕子不为商,也因商人逐利,楚弦既打定主要在天唐圣朝入仕为官,这商,是不能碰的。
所谓君子爱财取之以道,若以文人君子之法赚钱,那就不是算是商贾之事,就算是将来被人翻出,也会传颂为风雅之事。
就例如,卖画。
楚弦本就学过画术,入梦二十一年时,画术已达巅峰,便是圣朝之内在画术上能超过楚弦的,也不过一掌之数。
可想而知,楚弦的画术有多高。
除了画术,楚弦书法之术也是一绝,称得上是书画双绝。显然,梦中三十年,楚弦也是所学极广,博学多才。
入梦学术,梦醒惊才,楚弦的画术自然也是保留下来,相信随便画上一副,都能比过灵县甚至是安城当中的大家之作。
楚弦要求不高,不说卖千金万银,只求能将为母亲调理身子的药钱赚回来就行。
想到这里,楚弦也便挥毫泼墨,笔随神动,心有成竹,不一会儿,便画出一副夕临荷塘图。
画中,乃是灵县之南的荷塘之景,可谓是韵味十足,观之,如身临其境。
画有了,接下来,就是怎么卖出去。
次日大早,有楚弦昔日同窗学子前来邀请楚弦,前去参加这一年乡试的学子会。这是各地的惯例,同年学子,乡试之后有一部分就要各奔东西,有的必然落榜,只能来年再考,有的自知再学也考不过索性放弃,另谋出路,还有的是学识过人,乡试成功成为榜生,成功入仕。
正因为如此,才会有这种学子会,算是各奔东西前最后聚上一聚。
楚弦在灵县同届学子当中,也有少数一两个要好的朋友,这次来找他的,就是其中一个好友,叫做苏季。
苏季也是灵县人,同样出生寒门,与楚弦关系还算不错。
“楚兄,我听那冯侩说,你这次乡试,缺考了四科,是不是真的?”路上,苏季开口询问。
他只是一介寒门学子,自然没有冯侩的门路,消息不灵通,若不是这两日冯侩逢人就说,他还不知道楚弦居然是缺考四科。
乡试缺考,这可是大事情,不光是榜生无缘,怕是还会给贡院那些卷判有不好的印象,就算是来年再考,怕也会被人记起,印象不好,必然会影响卷试,甚至可能导致卷判官连看都不会看上一眼就直接丢在一旁。
这关系到学子的德行,和对乡试的重视程度,自然是无比重要。
对于这件事,楚弦也不好对外人说是因为号房倒塌,毕竟与人方便与己方便,真的到处宣扬,贡院的官员必然会对自己有成见,到时候反而是得不偿失。
所以楚弦只是说因病缺考。
这在贡院是有记录可查的。
“原来如此,那当真可惜了,楚兄你文才胜我几倍,没想到却因病缺考,错失机会。”苏季连连摇头,似是为楚弦觉得可惜。
灵县当中,他与楚弦关系算是不错,平日里就一起论道,自然是比较清楚楚弦的学问,可以说整个灵县,没有一个能及得过楚弦的,苏季虽自傲,但也有自知之明。
“冯侩此举失了君子风度,况且他不知隐情便胡乱在背后嚼人舌头,实在是”苏季欲言又止。
楚弦则是一笑:“至少,最后一科谋术我考了。”
苏季一愣,他明白楚弦的意思,但只考了一科,那和没考又有什么区别,莫非以为可以靠着这一科当上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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