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里能求子,这事儿不稀罕。子孙满堂是华夏人刻在骨子里的理想,不能求子的神佛不是好神佛,必将被华夏文明所遗弃。
佛教寺庙能求子,道家道观能求子,甚至基督教本土化之后,也不得不衍生出了一套求子的流程。
然而这事儿坏就坏在“灵验”上。
若是假灵验倒也罢了,只要是真灵验,必然有问题。
果然,只听那冯益说道:“这事儿是真的,本公着人调查多时,确有许多家户早年无法得子,是拜了精严寺的菩萨以后才有了子嗣。”
皇城司传回来的情报,肯定是真的,而不是民间捕风捉影的流言传说。
也就是说,这玩意必定有问题。
李申之说道:“事关重大,冯公切不可鲁莽。据下官所知,这庙里求子灵验的,多半是有淫僧暗中操持。”
“淫僧?”冯益已经隐隐感到不妙,“他是如何行事?”
李申之说道:“好叫冯公知道,这夫妇之间无法得子,不是男人的问题就是女人的问题。妇人求子之时,将那妇人哄骗到后堂,淫僧暗中与妇人交合。
“若是求子的夫妇中,是男人的问题,那淫僧不曾有不育之疾,妇人自然会怀孕。若是女人有问题,淫僧怕是也无法灵验。那求子之人,真就人人都能得逞?”
“不曾,大抵只有三四成妇人能怀上子嗣。”冯益摇了摇头,在李申之的话里找不到一点逻辑漏洞,却又不甘心地说道:“可万一是真的呢?”
现在的冯益,大抵像一个撒了慌的孩子,死不认错,怀抱幻想谎言能够成真。
他已经信誓旦旦地跟官家保证过,精严寺求子的事儿万无一失,而官家也已经决定要派几个妃子去试一试。
李申之大概猜到了冯益的心思,说道:“冯公不可鲁莽。万一真的因为冯公的举荐,让那淫僧玷污了陛下的妃子,这罪冯公如何担待得起呐!”
冯益额头已经冒出了冷汗,上一次柔福帝姬李善静的事情刚刚过去,惹了官家一个大大的不高兴。他本想着这次能扳回一局,挽回自己在官家心中的地位,没想到竟然又是一个大坑,比上次还大的坑。
“那……”冯益有些慌乱,“那该如何是好?”
李申之说道:“冯公不妨花点钱寻几个临安的妓女,让他们乔装成大户人家的小妾,去那精严寺试一试便知。假若真是淫僧,冯公只需说自己刚刚试探出来便是,主动认个错,总好过皇妃被玷污,触怒天颜。”
冯益点了点头,一颗心踏实下来,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
“哎?你这次来找本公,可是有事?”他终于想起来,今天是李申之主动来找他的。
李申之这小子,从来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次上门没带啥礼物,那就肯定是有事儿。
李申之说道:“下官想向冯公讨点人手,去办点小事。”
冯益眼睛嘟噜噜地转了一圈,问道:“你小子莫要诓我,你办的事有小事吗?”
李申之一阵腹诽:果然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对自己人的话充满了怀疑,而外人随便一句话他们便笃信不疑。
就拿刚才的冯益来说,那淫僧的事儿他就笃信不疑,反观对李申之却保持着一丝警惕。
李申之说道:“您还不了解我么,我能有什么坏心思。就是下官的一位朋友家中失窃,想借点人帮着破案捉人。”
冯益点了点头,说道:“既然是你的友人,想必那临安府的捕快必然会推诿扯皮。这样吧,你去找宋明,让他点上一队人马助你。”冯益写了一张文书递给了李申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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