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颜沉默了许久,才说了话,“墨痕,我想回家,我想爷爷了。”
“好,我带你回家。”
两人便出发前往顾家,齐雷说的话还在耳边回响,清颜此刻有千万个疑问,她知道齐雷断然不会捏造这样的事,加上季晟希的决绝,里头定然不简单。这件事必须要弄清楚,她深信爷爷不会害人,可总是有些事是她不知道的,上次去苏州祭拜,是不是就是季晟希的爷爷,想到这,她有些怕了,万一真如齐雷所说,那她还怎么办,该如何面对,是不是就意味着她与季晟希从此缘尽,不可以,绝对不可以,她好不容易才等到季晟希,她不愿意就这样断了两人的缘分,这件事必须问个清楚明白。
墨痕带清颜回了德安镇,一路上,清颜一言不发,墨痕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只有默默的陪伴。
“颜颜小姐,怎么回来了也不提前说下。”德叔看出了清颜有些不开心。
“德叔,爷爷在吗?”
“老爷子在书房,先生去学校了,太太也去了工作室,这位是?”徳叔看了看旁边的墨痕。
“这是墨痕。”
“徳叔,您好!”
“墨少爷好,进屋坐吧。”
“爷爷~”,清颜急匆匆跑去书房,顾仲贤正在作画,看到孙女来了,赶忙放下手里的活。清颜一头扎进爷爷的怀里,委屈伴着眼泪滑落。
“怎么了,颜颜,谁欺负你了吗?”顾仲贤能够感觉到孙女的不开心。
“没事,我就是想爷爷了”,清颜不想让爷爷担心,擦干了泪水,“对了,爷爷,给您介绍一下,这是墨痕,我的朋友,是他送我回来的。”
“墨痕,这名字不错。”爷爷仔细打量了一下墨痕。
“爷爷您好!”
“坐吧,别干站着,都坐都坐。”
德叔端了茶上来。
清颜整理了一下情绪跟思路,问起当年的事。“爷爷,颜颜有事情想问您。您认识孟筱桂吗?”
顾仲贤听到这三个字,一个吃惊,手里的茶碗摔了下来。清颜看爷爷的反应,看来齐雷说的话是真的,顾家跟季家,真有过节。
“老爷子,没事吧。”德叔赶紧上前收拾摔碎的茶碗。
“没事,没事。”顾仲贤深吸了一口气,站了起身,“是谁告诉你的?”
“看来,齐雷说的都是真的,爷爷,您真的害了季家吗?真的害了晟希的父亲吗?”
顾仲贤愕然,没想到季晟希竟然就是季明义的孙子,“晟希,竟然是他,没想到啊!现在想想,晟希确实有几分明义的影子。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爷爷,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您告诉我。”
“我与季晟希的爷爷季明义,是兄弟,也是同级,后来我升任,明义就成了我的部下。
后来,有人从中做祟,意图浑水摸鱼,上头下了命令,严整思想之风,差事落到明义头上,可明义是个忠义之人,不愿意随意把罪名安到别人身上,我还记得,那天晚上,他喝了很多酒,跟我说,他没办法,这件差事做不了,不能白白害了自己人。
这事搁谁头上都是难办的,于是我便想着亲自把实情传达上去,没想到路上就听到了明义出事的消息。
我匆匆忙忙赶了回来,却还是晚了一步,一切已成定局,我已经无力挽回,只能眼睁睁看着季家蒙冤。”
“这么说,并非爷爷害了季家。”
“可我并未为季家伸冤,最后也在文书盖上了我的印章,终究是我对不起季家,对不起明义。”
爷爷的话与齐雷说的有些出入,这里面肯定还有些不为人知的事,会是什么呢,见爷爷伤心难过,清颜不忍再问下去,但这里面的故事,总有一天一定会公诸于世的。
回了杭州,清颜把自己锁在家里,连日来发生的一切,让她有些混乱,加上刚刚恢复记忆,很多东西她都没有理清楚,她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一切。
季晟希偷着来到清颜楼下,看着她窗户的灯,开了又熄,熄了又开,他知道清颜此刻有多难受,可他不想让清颜因为两家的仇恨受伤,不想他们的关系停留在仇人之上,他宁愿做个负心汉,或许过些时日,清颜会慢慢淡忘,或许再有一个人,会代替自己好好爱她。
可季晟希自己,却是怎么也放不下的,一边是季家的仇恨,一边是心爱的女人,他的心几近撕裂,在不停地斗争,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或许是心有灵犀,清颜总在想着,或许季晟希会像从前一般,偷偷躲在某个角落,看着自己,她打开了窗户,想要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可结果是失望的,季晟希早已她探头的那一刻躲了起来。
是聪慧,也是直觉,她熄了灯,过了一会,再往窗外探去,那个身影,正在远去,是他,真的是他,泪水划过清颜的脸颊,她很想大声叫住远去的季晟希,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她知道季晟希此刻有多痛苦,即便她跑到他面前,又该以何姿态,何身份去面对他。
月色朦胧,照得人影越来越模糊,两个伤心人的泪,滴落在地上,埋进了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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