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公子,莫不是木花坊有不周到之处,唐突了公子,舒弱娘在这里向公子赔罪了。”洛府各位主子的衣衫都为木花坊所出,一直以来相安无事。虽然关于这位公子的传闻颇多,但她向来对此不甚在意。今日这位突然亲自上门,还提出这样匪夷所思的要求,舒掌柜只能想到是木花坊无意得罪了这位大主顾,才令他上门挑衅。
“开价吧,要当上这半个东家,我该出多少银子?”洛玉瑯语气已经有几分不耐。
舒掌柜只得无奈地说道:“洛公子,这木花坊看起来风光,其实收益并不大,而且繁琐无比。舒弱娘是怕公子日后觉得不值当,我又拿出不您退股的钱,岂不是生生结了怨?”
“不赔钱就行了。”洛玉瑯说道。
舒掌柜哑然,自己推三阻四,就是不愿的意思,他竟然看不明白吗?看着洛玉瑯端起茶杯饮了一口之后,皱着眉头挑剔的样子,突然想到了一个法子,“洛公子,其实这件事对木花坊倒是没什么坏处,只是——不知府上知不知道?”尚未成年的公子就算手里有足额的私房,可这种大额的支出,如果得不到当家的首肯,怕是难以成事。
哪知洛玉瑯直接回复了她,“我跟父亲提过此事,原本是打算在木花坊对面开一家同样的绣坊,不过父亲建议我以和为贵,如果对这行感兴趣,不如入股。”说完意味深长地看着舒掌柜。
舒掌柜心中一紧,以洛府的财力,只要请来出色的绣娘,就算挤不垮木花坊,也会弄丢她半条命。木花坊是当家的和她半生的心血,怎能轻易化成东流水。
“洛公子当真只想当个不理事的东家?”舒掌柜问道。
“正是,而且我只占小股,不会抢了你的风头。”洛玉瑯说道。
“洛公子,实不相瞒,这种事我是第一次经历,实在是有些忐忑。”洛玉瑯听了,直接回了句,“无需多疑,你若担忧,我俩可私下签白契,反正我也不怕你赖账。”
舒掌柜越发糊涂,白契与红契不同,是不用经过官府的,他日如果起了纷争,官府也不会介入。转念一想,凭洛府的实力,这白契就与红契一样,容不得她造次。
想着这样一来,也不会有人知晓木花坊新添了股东,舒掌柜暗暗定下心来,毕竟平白的多了个东家,木花坊里里外外不知要多出多少口舌。“洛公子,既然如此,舒弱娘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只是有件事我需要事先言明,坊里除了前院店铺跑腿的伙计,后坊多为女眷,洛公子就算是东家也需多避些嫌疑才是。”
洛玉瑯微微一怔,而后一脸淡然地说道:“说了不理事便不理事,掌柜的多虑了。”
直到洛玉瑯走了许久,舒掌柜拿着手里的契书,看着眼前的银票,仍旧有些不可置信。
宫里的中秋宴在即,绣坊迎来了最繁忙的时候,有些挑剔的小娘子,或许是打听到了什么,今年送回来修改的裙衫竟比往年多上许多。各种匪夷所思的要求层出不穷,受了累的绣娘因此对穆十四娘有了怨言,埋怨着如果不是她炫耀绣技,她们也不必受这种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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