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船上。
孙昭若、白仙儿、聂叙昭琳三人坐在船舱里。
“刚才发生了什么?”
白仙儿自己也有些恍惚。
但她知道的是,眼前这两个女子,一个是大秦帝国的三公主,一个则是象雄国末代国王、真正的苯教教主聂叙丹樨的唯一女儿,按照苯教的传统,教主的儿子将自动成为下一任教主,这是创教者在第一次血祭时立下的规矩,永远不可变更。
而他的女儿也将自动成为首席大祭司,当然了,她如果不愿意担任大祭司,则可以挑选别人担任。
所谓血祭,其另一面就是血亲,同样永世不能变更!
而正在盯着白仙儿看的孙昭若却在想着,“父皇说过,这世上根本没有神怪,一切不合常理的景象出现,都是因为长期训练、思虑之下的自我暗示,比如像苯教的舞蹈,由于信徒长期被灌输某种教义,经年累月,一旦大祭司或者其它教里的高阶职位者做出某种暗示,信徒们就会下意识按照平素模仿的那样行为”
“而作为白仙儿自己,何尝不是被她师傅灌输的?长期进行教义的训练,潜移默化,等自己接受到某种暗示,比如,一个陌生的男人,身体也会发生某种反应,对了,父皇叫做条件反射,并不是某种神秘古怪的东西”
“至于萨满教那种普通教徒奇怪的反应,虽然都在说此人平时看起来也很正常,也没修习过萨满教义或者仪式,但显然他或者她在平时是一个萨满的追随者,虽然没在语言上或者行动上表现出来,但多半会在内心历练过一番”
“一旦得到萨满即将死亡的消息,他或者她自然会在心内做出强烈的暗示自己就是下一任萨满进而会产生奇怪的举动,当然了,这一切举动都是在自我暗示后的行为,等他清醒过来后并不知晓”
又想到,“所有的宗教何尝不是如此?笃信,到修炼,到自我暗示,到信以为真,到要求别人,都是一条道上的啊”
“那父皇为何要创立天道教?嗯,恐怕也是逼不得已,此时的人们大多相信鬼神或者上帝什么的,陡然让其抛弃这种信仰显然是不行的,需要一代代的人们努力方可,但正如父皇所说的那样,你再努力,对于这个世界的认识终究是一小部分,而大自然的威力却永远厉害得多”
“于是,这一代代的努力是否有效也很难说”
“相对来说,像吐蕃地这样真正的高寒之地,人类在狂野的大自然面前实在太过渺小了,于是,那里的人信仰起宗教来就更加虔诚,也算是对自己的一种慰藉,难道这不是另一种自我暗示?”
想着想着,孙昭若不禁像白仙儿一样有些恍惚了。
半晌,还是马上要成为齐王妃的聂叙昭琳说道:“仙儿,既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接下来”
白仙儿说道:“大祭司,我已经破了戒,不能再担任大祭司了,何况有您这位真正的大祭司在,按照我师父所说的,将自动卸下大祭司一职”
聂叙昭琳说道:“这样吧,还是从你的侍女中挑选一位吧,暂时不要称为大祭司,只称祭司,由教主亲自做她的师傅”
白仙儿跪在聂叙昭琳脚下说道:“全凭大祭司做主”
聂叙昭琳问道:“既然如此,那今后?”
白仙儿说道:“我跟着我哥哥一起过吧,来之前,听锅钦说过,每家会分到至少五十亩肥田,还有建好的房舍以及官府供给的种子、农具、牲畜等,大秦帝国农户的赋税是三成,远比吐蕃国的低”
“吐蕃国平民的赋税就是五成,还要服兵役,奴户则要上缴七成,与之相比,大秦帝国对于子民们太过恩宠了”
“又听说,由于官府提供了房舍、种子等物,头五年每户需要缴纳四成的赋税,五年之后再转成三成,这也很厚道,在吐蕃国,无论是民户还是奴户,他们只能住在地窝子里,要改变现状的话,这一世就不用想了,需要笃信本教,然后老老实实为主人干活,下一世才有可能转变身份”
“而在大秦帝国,如果少年兵们说的是真的,那在这一世就能过上好日子,据说,这都是天道教的功劳”
聂叙昭琳正要说什么,看了看孙昭若又止住了。
孙昭若笑道:“确实如此,我国的天道教,不像这个世界上任何一种宗教,我教也尊崇无所不知的天神,相信一切都是天神有意创造的,而皇帝,也就是我的父亲是他人间的代表,所谓天子是也”
“天道教认为,人世间万事万物的萌发、生长、旺盛、衰败、凋零都有天神一早就设定好的规律,而作为他的子民,人间的人类有义务,也有可能将这些规律找出来并遵循这些规律来行事,这才是道法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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