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州府郊外。
新任黎南王朝皇城司指挥使徐笑,正一脸肃然地矗立在两朝阁老许甲子的坟前,一个十几岁的少年站在他身后,同样是神情严肃。
“先生,这位许良是什么人?”
他憋了半天,还是没忍住指了指后边的一块墓碑问道。
徐笑叹了口气,“那是许相的亲侄儿,在域北为了掩护陈时逸抓莫峻牺牲了。”
“哦,”少年肃然起敬,举步上前,想帮着清理一下墓前的杂草,却发现已经被人打扫的很干净,不免有些气馁。
转过头,发现旁边多了一座坟头,看样子是新立了没多久,便念道:“贤弟六子之墓,陈时逸敬立。”
他先是有些错愕,继而又有些不满,“先生,既然是贤弟,怎么连个名字也没有,这陈时逸也太敷衍了,又或者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个六子的名字。”
徐笑摇了摇头,“小米,你错了。陈时逸最重情义,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六子的名字。只是他叫惯了六子,所以才没把大名刻在碑上而已。”
“人一旦死了,其实叫什么都无所谓了,重要的是被人记在心里,在陈时逸的心里,他永远都是六子,这就够了。”
少年恍然,“先生,我明白了,您之前说过,陈时逸学的是兵家,信的却是道家,尘归尘,土归土,天道循环,也是道家最终的夙愿,也就是说这个六子会一直活在他的心里,对吧?”
“没错,”徐笑欣慰地点头,“你小小年纪能想到这一点很好,倒也没有辱没许相对你的期望。”
小米不以为然,“我对许相都没印象,只是听书院的院长说,他曾经来过我们书院,还在门外看过我们读书,然后就说我以后会有出息,让老院长好好培养我。”
“我今年都已经十六岁了,还没能突破入化境,可见他的话也不见得就准确。”
“妄言!”
徐笑呵斥了一声,“许相乃是法家的领袖,惊天的修为,怎么可能会看错!”
本想着给少年讲讲这天地间各个学派之间的制衡关系,但又觉得讲了少年也未必能懂,懂了也不见得会有什么好处,便忍住了。
“小米,你记住,千万不要质疑许相的话,在我看来,许相足以称得上是五百年来难得一见的智者,已经近妖。”
“虽说他已经去世,但他的制衡之术,还足以影响到后世几百年。”
少年有些讶然,“先生,您都说了,他已经去世了,怎么可能做得到?”
徐笑道:“一个人有惊天之才,并不一定非要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有时候往往是在影响身边的人,使得这些人成为了自己手里的棋子。”
“正所谓以天下为棋,世人皆为棋子。”
少年听得似懂非懂,皱着眉头想了半天,“先生,那陈时逸会不会是被许相影响的那个人?”
“不光是他,”徐笑心里多少有些震惊,这个孩子心思的灵动程度远远超乎人的想象,怪不得许甲子当年只是见了一面,就对这孩子褒奖有加。
“我又何尝不是,甚至黎南王朝的那位……”
徐笑欲言又止,微微叹了口气,转身向着路边停着的马车走去。
小米有些不满地嘟囔,“总是这样,说话遮遮掩掩。”
他追在徐笑的身后,又问:“先生,我们现在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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