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南军能够一统中土,很大程度上还是仰仗着严明的军纪和过硬的战斗力。
军中有严格的规定,一旦有人临阵脱逃,发现之后立即处死,绝不容情。
这一点曾经在军中待过的齐笑笑和齐啸远再清楚不过,齐啸远看到这种情况之后,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嫌恶,冷冷地哼了一声。
那男人又开始磕头了,咬牙道:“陈大夫,我来偷您的药是我不对,我也是没办法了。总不能眼看着我大哥就这么死了,只要您答应救我大哥,我立即去官府自首!”
看得出那是发自肺腑的真诚话语,为了救战友,完全能舍得出性命,这让陈时逸有些动容。
包庇逃兵可不是小事,陈时逸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最终还是让麦子出去把大门关上,然后对那男人道:“反正我也要走了,就算是在临走之前做件好事。”
“他的伤太重了,我全力施为,至于能不能活下来,就要看他的造化了。”
那男人大喜,又冲着陈时逸一通磕头。
“怕死的逃兵,有什么好救的,”齐啸远不满地皱起了眉头,“你还没看出来?这两个家伙连医馆都不敢去,怕的就是被人发现。这是实在拖不下去了,才跑到咱们这儿来了。”
“我知道,”陈时逸点了点头,“要是没遇上也就算了,遇上了总不好见死不救,你和笑笑出去吧,这里让麦子帮我就行了。”
齐笑笑一脸是帮,拉着齐啸远离开了。
那男人生怕陈时逸反悔了,又不敢来打扰,只好远远地坐在角落里,眼巴巴地看着。
陈时逸让麦子拿了消毒水,开始擦拭那伤者的身体,继而清洗伤口,重新上药,缝合。
当他碰到那伤者腹部的伤口时,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中箭了?还有箭头留在里边?”
坐在角落里的男人赶忙过来道:“是,我大哥被射了一箭,他让我帮他取出来,可我手笨,弄了两次也没弄出来……”
“这可要比胸口上的刀伤更要命,”陈时逸脸色变得沉重,“弄不好已经感染了脏器,要是早点送来还不一定能保命,现在……”
“陈大夫,”那男人又一次痛哭起来,跪在地上央求道:“我带着我大哥一路从塞北镇过来,就是想保他的命。”
“我们的部队真的是被打散了,我之前找过其他部队的随军大夫,可他们都说我大哥没救了,谁都不肯治,我丁毛求求您,只要您能救他,我给您当牛做马都行。”
陈时逸楞了一下,“你是从塞北镇退下来的?那他……”
“他也是,”丁毛泪流满面,“我和我大哥都是恨不过那些域北狄子烧杀抢掠,就去从了军,可部队刚刚集结,就遇上了域北军,我们不是没打,是打不过啊。”
“麦子,手术刀!”陈时逸不再问了,从麦子手里接过手术刀,沿着那圆洞型的伤口外围把溃烂处切掉,又用扩张器把伤口撑开,然后小心翼翼的把手术钳伸进去,过了一会儿夹出了一个布满了血污的锈迹斑斑的箭头。
丁毛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都有些站不住。
手术一直进行了将近两个时辰,陈时逸才终于把那人肚子里所有的碎片都清理干净。
由于太过专注,一场手术下来,就连陈时逸都感觉脚下有些虚浮,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道:“能不能活过来,还要看他的意志够不够坚定了。”
让麦子和丁毛两个人把伤者从手术床上搬到病床上休息,不经意间的一撇,忽然发现那伤者的手腕上像是有个刺青。
之前一直是手心向上看不到,两人这一搬动倒是看见了,陈时逸忽然感觉到有些眼熟,便弯下腰仔细地查看了一番,脸色忽然变了,“你大哥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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