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徐浥尘已经跟养父黄定明商量好了。
为了不让日本人知道自己徐家后人的身份,暂时不去徐家认亲。
更不与徐家人接触,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却未料到,这一回赵晓雪要去的竟然是徐家。
既然有了一个这么好的理由与徐家人接触,徐浥尘当然不能错过。
想到既然回到自己的祖宅,徐浥尘有了一种莫名的激动。
一踩油门,开着吉普车向东驶去。
永同和商行就离江城西城门不远,开车也就十多分钟时间。
徐浥尘开着车,对身后的赵晓雪问道:
“赵姑娘,有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徐副官,再怎么说你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有什么话,直说便是。”赵晓雪应声道。
“赵小姐,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问了。
虽然,我才到江城三天,不过青木大队、竹机关和城防司令部这些地方我都走过了。
徐家现在情况,多少也了解一些。
现在徐家已经被定为通共,大多人唯恐避之不及,那你怎么还想着去徐家呢?”
既然是两个人独处,没有第三个人,徐浥尘当然不想错过机会,把这件事问个清楚。
“徐副官,你不会以为我也是地下党吧?”赵晓雪反问道。
“赵小姐,我可没这个意思,像你这般大户人家的女子,怎么可能通共呢?
我就是好奇,随口一问。你要是不愿意说,不说也无妨。”
“其实,也没什么。
徐家的二少奶奶是我的亲姑姑,赵家和徐家又是邻里,小时候,我没少到徐家找我两个表妹玩耍。
以前,一直走的很近。
现在徐家有难,我要是连亲戚都疏远了,那就太不像话了。”
“原来是这样,赵小姐果然不同寻常,令徐某佩服。
那赵小姐,你现在去徐家,又是去串亲戚了?”徐浥尘接着问道。
“也不完全是。
江城码头被充公后,徐家就已经败落了。
徐老太爷临终前嘱咐家人,永同和的伙计都是跟着徐家几十年的老伙计,有徐家一口饭就有这些伙计一口饭。
不过,就凭我姑父讲学那点收入,哪里能养活那么多的伙计。
恰好,我家新建的个修船厂,需要工人。永同和不少的伙计就到修船厂上班了。
有些年纪大的,干不动体力活的。我家就把一些附属的工作就交给了他们,在永同和商行里来做。
我这去永同和,除了看姑姑和表妹外,还要过去跟他们对账的。”
不知为什么,之前对徐浥尘没有什么好感的赵晓雪,慢慢地放松了对徐浥尘的防备。
一问一答,与他侃侃而谈起来。
“原来是这样啊,看来之前是自己想多了。”听了赵晓雪的话,徐浥尘心中默念着。
可转念又想,前天在城防司令部卫生所,当他提到马车的时候,赵晓雪明显撒了谎。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
这么看来,这个美得一尘不染的姑娘,绝不会是看起来那么简单。
想到这里,徐浥尘夸道:
“赵小姐,现在是世风日下,还能有你这般赤诚之心的人,太难得了。”
“我可没你说的那么好,只是不想做的太世俗罢了。”赵晓雪应声道。
就在此时,徐浥尘开着车,已经接近了永同和商行。
向前方望去,徐浥尘看见永同和门前有十多个流里流气的人站在那里,好像还和商铺里面的人发生了冲突。
徐浥尘见状,向赵晓雪问道:
“赵姑娘,你说的永同和商行是不是就是前面那个?怎么门口围了那么多人呢?”
赵晓雪向前望去,说道:
“徐副官,门口那些人好像是便衣队的。你要是不方便过去,就把我放在这,你就走吧。”
“你一个姑娘家,我怎么能把你一个人扔在这呢。
你跟我说说,这个便衣队都是些什么人?我去了这么多部门,怎么没人跟我提起过?”
“徐副官,你刚到江城,很多事还不是太清楚。
这个便衣队,是江城宪兵队为了解决人手不足成立的。
因为没有编制,宪兵队不给他们拨付经费,他们全靠鱼肉乡里,来维持日常开销。
以前永同和商行风光的时候,他们是不敢碰徐家的。现在徐家出事了,他们就常来捣乱,时不时地打打秋风了。”
“原来是这样,晓雪姑娘,我跟你一起过去,看看这帮便衣队的人有多大斤两。”徐浥尘厉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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