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下许久,屋外才传来从容不迫的脚步声,北陵珂紧捏着发钗的手有些出汗。
早些时候她细细想过了,也许北泽王同她拜堂只是为了糊弄北泽使臣和礼部官员,她真正要嫁的人还是谢康。可等待的时间越久,她心里就越没数。
于是,她拔下发钗,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门吱呀一声开了,满屋的喜婆侍女跪了一地:“恭迎陛下。”
“都下去吧。”
这声音低沉厚重,叫人揣摩不出半分情绪,下人虽觉礼数未成不合规矩,却更惧怕帝王威怒,躬着身子离开了。
北陵珂听得极清楚,来人不是谢康,她必须伺机逃走。
男人的脚步越来越近,她的心也悬得越来越高。
他坐到床边,北陵珂已然做好准备,只要那人一掀盖头,她便伺机迅速出手。
然而,那人却只是坐在她身边,半响再无动作。又过了约莫半盏茶的功夫,他才缓缓开口:“进来吧。”
一方喜帕挡住了北陵珂的视线,她只听得又有人进了屋,但走的却不是门,而是窗……
“新婚之夜还要爬窗,我可谓是史上最惨的新郎官了。”
听见熟悉的调侃,北陵珂紧绷的双肩一下子放松了下来,而后长长舒出一口气。
这细微的动作叫刘子思尽收眼底,心下只觉她有些胆小,也不知究竟有何神通,竟让谢康不惜以这种方式也要将她娶回家。
在此之前,他从未开口求过他。
谢康一屁股将刘子思挤了过去:“陛下还不走,莫不是等着看臣下的闺房之乐?”
“我看你不是史上最惨新郎官,而是古今过河拆桥第一人。”刘子思说着便起身离开,阖上门前又道,“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多谢。”
待他离去,新房便只剩下了谢康与北陵珂二人,既静谧又温馨。红烛高悬,香雾缭绕,入眼之处皆是喜庆的红,与谢康身上的喜服相得益彰。
一向铁齿铜牙的谢康突然间丧失措辞能力,一双手也不知道该往哪放:“阿珂……不,日后我还是叫你阿遥吧,这样陛下也不会起疑。待北陵使臣离开,我们便可以正大光明地在一起了。”
北陵珂没有回答,他以为她有些害羞,慢慢掀开了她的喜帕。
谁知,这一掀就像是解除了封印,方才还“羞涩”、“腼腆”的新娘子瞬间化身女侠,一手牢牢锁住谢康的脖子,另一手拿锋利的发钗对准了他的太阳穴。
这是什么新情趣?
谢康特别积极地配合她,扭来扭去地连声求饶:“救命,有人谋杀亲夫!”
北陵珂恶狠狠道:“你为何一早不跟我说清楚?我差点以为自己真的要嫁给别人了!”
原来不是情趣啊……谢康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失望,嘟囔道:“这不是为了糊弄你们北陵那帮大臣嘛,万一被他们知道郡主嫁了个穷将军,肯定二话不说就把你带回去。”
北陵珂一脸严肃:“你很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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