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心亭上,丝竹管弦之声不绝于耳,数位曼妙女子正簇拥在一青衣男子身边,不时喂他几颗葡萄,场面极度香艳。那男子身量不算太高,眉宇间还有些未散开的稚气,肩头停着一只雪白的知雪鸟,也正享受着美人投喂。
他瞥见北陵珂的背影,一下子来了精神:“推着我二哥的那人是谁?”
正偏偏起舞的红衣女子停下了动作,转头一看,随即温婉笑道:“殿下整日与我们姐妹相伴,竟连自己多了个妹妹都不知道?”
妹妹?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不过这百濮之女,身量怎么同阿珂如此相像?
“二哥,我过几日随你一起回封地吧,正好去看看柳儿姐姐。”顺便再逃回三清镇,嗯,这个计划非常不错。
北陵琰笑道:“你这才刚回来,母妃会舍得让你走?”
“可是——”北陵珂正要回答,身后便响起了熟悉的嗓音。
“二哥。”来人正是三王子北陵洛,待北陵珂推着轮椅转过头时,他像是见了鬼一般,险些跌落在红衣女子怀中,“你你你......”
北陵珂对他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即心领神会,让随行侍女退了下去。
“阿珂?”他试探性唤道。
北陵珂点了点头,他便像只小奶狗一样黏了上来,面露惊喜:“真的是你!你回来怎么都不跟我说一声,也太不讲义气了吧?”
“我昨日刚回来,正想着找时间去看望三哥呢!”一见北陵洛,北陵珂不禁想起阿若和阿川在南荒时对她说的话,不过如今看来,百濮造反之事,母妃说不定也掺了一脚。
正暗暗想着,北陵洛肩头的知雪鸟也随着主人的兴致叫唤了一声,以示欢迎,随后用喙慢条斯理地整理起羽毛来。
北陵珂也冲他笑笑,“三哥这灵物看着眼生,可是贺小将军送的?”
贺小将军贺北安,乃贺家军少主,其父战死于二十多年前同尧光的那场恶战。他从小在宫中长大,算是北陵王的半个儿子,与北陵洛最为交好,不时替他寻些珍奇灵兽。
“他?”北陵洛立马翻脸,“别跟我提那个变态!”
“变态?他怎么你了?”北陵珂甚是不解。
北陵洛气的脸色涨红:“什么怎么我了?反正他就是变态,阿珂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改日再来看你!”说罢,他便气冲冲地走了,任凭北陵珂如何挽留,他也不曾回头。
“几年不见,三哥这脾气越来越古怪了。”北陵珂咂舌到。
北陵琰淡淡道:“他前两年便同贺将军闹翻了,你此时提他,他自然生气。”
“可是我哪知道嘛......”北陵珂略有些委屈,“阿若说的没错,他是真变了许多。以前,他从来不近女色的。”
“孩子长大了嘛,不过喜爱灵兽一事倒未曾变过。哪怕跟人家贺小将军闹翻了,他也舍不得把知雪鸟还给人家。”
突然,北陵珂想到了一个更为重要的问题,严肃道:“二哥,我问你件事儿,你一定要认真回答我!”
北陵琰对这个刚回家的妹妹宠爱的得很:“我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百濮一事,宫中定然有人参与,是三哥,还是母后?”她问的太过直接,叫北陵琰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北陵珂撒娇地挽住他的胳膊:“二哥,你都答应我了。”
北陵琰叹了口气:“你知道了又能如何?替阿若与北陵川平反?”
这次轮到北陵珂被问住了,半响,她才又开口道:“我只是想要一个真相。”
北陵的冬天不算寒冷,今日的寒风却刺骨地有些过了头,待二人回到厢房,北陵琰抱起个汤婆子后,他才缓缓开口:“阿珂,你可还记得八年前的马栏秋围?”
北陵珂当然记得,那天之后不久,原本属意王位的二哥便独自一人去了上川岛采药,与守阵灵**战后惨失双腿,也从此与王位无缘。而他之所以要去采药,是为了治好心上人的癔症。
再更早的一次马栏秋围上,三王子北陵洛的灵宠七角兽突然发狂,眼看就要冲撞到北陵琰了,突然,一个瘦小的身影用力将他推开,自己却被兽角撞破了肚子。
那是北陵琰身边的贴身侍女柳儿,也是他如今的王妃。
少年北陵琰惊惶失措,抱着满身是血的柳儿放声大哭。
北陵王大怒,当场命人宰了那只七角兽,又怜柳儿护主之心,特召来御医为其疗伤,总算是把命保下了,但所中之毒,竟令整个太医院束手无策。随后几年,北陵琰一直在寻觅良医,却只迎来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直到北陵珂从北泽带回了若翁,柳儿的病才迎来新的转机——原来除了七角兽之毒,她身上还有另外一种密毒,且二种毒素相互压制,若是贸然祛除一种,便会加快另一种发作。
下毒之人,心思不可谓不狠辣。于是,北陵琰与北陵珂在马栏秋围上设下了陷阱,打算揪出给柳儿下毒的真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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