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一直以为承诺是件很郑重的事情，我终归可以做到的。但是没想到，这许给语岚的承诺，还没来得及开始，结束了，结束得极为惨烈。所以啊秦奚，你告诉我，我到底应该怎么做呢？我知道过去的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但是我是很痛苦，很难受，难受得快要发疯，气得忍不住浑身发抖。我到底应该怎么做呢？”
“既然痛苦，既然生气，那快点好起来吧。”秦奚垂着眼说道。
玉染的视线看向他。
秦奚陡然抬眸，眼底的坚毅与闪烁竟是如此的明亮，“快点好起来，然后做你身为玉染最想做的事。不是商国，不是华君吗？殿下，世所有的存在都是既定的，都是符合现实的，但并没有人说不能去改变，不能去摧毁。这不正是殿下你最拿手的事情吗？
“殿下，不要为了我们去改变你自己了。你想怎么做，怎么做。算是没有条理一点，算是没有规矩一点，那又如何呢？殿下你已经是身处宁国众人之的人了，你已经做得够好了不是吗？既然如此，又为何不试着让自己少一些束缚呢？
“殿下，你最初覆灭明戌皇朝的理由，难道不是因为觉得自己的命运被他人玩弄在股掌之间，觉得不痛快、不自在吗？但是现在殿下你有了自己的权利，却还在为了我们而想努力改变自己，这与你原本的意愿难道不是相悖的吗？”
秦奚将问题一个个抛在玉染的面前，他的面始终带着温和的笑意，书生卷气的感觉让人无法想到昨夜的他还正在战场浴血厮杀，驰骋疆场。
说实在的，他与玉染相处了这么多年，也看着玉染走过了太多的荆棘，玉染过着的每一天日子都仿佛是踏在刀剑。玉染他秦奚以前看过的任何一个女子或男子都拥有更加强大的内心，所以才让秦奚一次又一次地因玉染而动容。
只是，秦奚知晓，他眼前的女子不是一个没有最后底线的人。
世人皆以为宁国赫连玉是个恣意风流，却冷血高傲之人。但秦奚知道，算玉染对很多事表现得再怎么漠然，也无法遮盖住她对身边人的情义。
为了自己而活，为了身边的同伴而尊贵。这样的一个人，是玉染。
“秦奚”
秦奚回过神来，看着轻喊他的人。
玉染僵硬着侧过头，墨发从她的脸颊边垂落，将她的凤眸半是掩盖，可算是这样，也不难看出她眼底隐藏的笑意。她无奈地扯了扯嘴角，清了清干涩的喉咙，才启唇说道：“我想出兵商国。”
秦奚眨了眨眼，没有说话。
“算你不同意，我也想出兵商国。商国有本事淌这次浑水，我决不让它轻易抽身。”玉染的眼划过几分锐利，“华君已经利用了商国达到了他的目的，已经削弱了容袭的势力，他觉得的朝堂可以被他重新握在手里了。如果我在此时转而攻打商国，必定是趁其不备，而且华君绝对不会派兵施以援手。”
秦奚闻言，未觉惊讶，反而在这一刻站起身来，双袖一拂，朝着玉染恭恭敬敬地作了一揖，“既然殿下已经决定了，那秦奚定当竭尽全力了。”
“我军现在的损伤如何？”
“因为华军撤得及时，所以我军的损伤并不大。休整一夜之后，便可起兵。”秦奚想了想，颇为重视地说道。
“既然如此，那交由你来了。”玉染轻轻吁出一口气，做出决定。
秦奚轻笑着说：“殿下对我倒是放心。”
“你要是再多说一句，我可要撤回军权了。”玉染怅然失笑，接着有些感叹似地说道：“如果不是现实不允许，我还真想试一把驰骋沙场的滋味。”
“殿下你不会想的。”
“为什么？”
“杀敌会浴血，持剑会疲倦，这哪一样做起来都很麻烦。殿下不喜欢做麻烦的事，所以，这些还是只要交给我们来做好了。”秦奚颇为肯地说道。
玉染柳眉微挑，面的神情煞是诡异，“这样听你一说，我好像更不甘心了。”
秦奚的神态平和，眉眼舒展，他深深望着玉染，开口说道：“殿下，这个时候你别甘心不甘心的了。殿下你借此机会好好休息一番，孩子的话交给那个储大夫，或是卓姑娘照料。至于商国，秦奚定会替殿下好好讨教一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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