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奶娘追的着急,一把年纪差点摔着,顾不得手里的伞,只想着快点追到江梦雨。都怪门房没看紧,竟是让姑娘从小门溜了出去。
“奶娘你在这等着,我们去追。”小厮把伞丢给奶娘,带着几个手脚麻利的去追。
“可得赶紧的,别让姑娘给跑丢了,这会儿人拐子可专盯这些落单的孩子。”奶娘是江梦雨的奶娘,也就只有她,还对江梦雨上点心,江家那些人都是只顾着自己。
也怨不着江家,江梦雨一个庶出的女儿,江家没有虐待,还让她学字读书,算是好的了,也是因着江家主母没有女儿,两个庶出的姑娘,倒成了江老爷看中的。自然,人心还是偏的,江老爷更疼吴小娘生的江梦燕。王小娘常说,江梦雨虽然生的好看,秉性也好,读书也快,就是没有生在夫人的肚子里。
江梦雨跑到一岔口,便往里面拐,泪糊了眼睛,也看不清楚到底有没有人。恰巧的,一小姑娘从岔口跑出来,两人撞到一块,摔了一跤,让追着两人的那些人赶了上来。
江梦雨揉揉撞疼的头,看清楚眼前的人,是个穿着破破烂烂的小姑娘,大概有三四岁,应该是和自己差不多。
站在小姑娘身后的,是一凶神恶煞的婆子。江梦雨见过这婆子,前些天,主母刚给她找来一丫鬟,是个三岁的孩子,她取名阿青,便是从这婆子处买来的。
江梦雨第一反应,便是护住那满身伤痕的小姑娘,这婆子就是人贩子,定是要对这小姑娘不妥。
身后的家仆追上来,看到这婆子,领头的赶紧对着江梦雨说话:“二姑娘,老爷在等着姑娘,快些回去吧。”
他们是江家的家仆,这衣裳婆子应当认得,可别把他们二姑娘给当成没人要的孩子给拐走了。
“原来是江二姑娘,婆子当是谁,竟挡了婆子的财路。”
那婆子姓柳,是这襄州有名的人牙子,专门给富贵人家送丫鬟仆人。
小姑娘瑟瑟发抖,躲在江梦雨身后。
本就不远处的奶娘,也跟了过来,“二姑娘,快些跟老奴回去吧,莫管闲事。”
江梦雨看着眼前笑得肉堆成一坨的柳婆子,从腰间的荷包里摸出二两碎银来。这是小娘生前给她的,说是要她留着给自己救急用。
摊开小手,递到刘婆子面前,“剩下的,我长大了还你,这个小丫头,我要了。”
“哈哈,江二姑娘可真是厉害,可婆子我不能答应,你家主母怕是不会同意的。”
“姑娘,莫管闲事,那是小娘她留给姑娘的,快快收起来。”
后来僵持不下,江梦雨说必须得带这个小丫鬟回去,不然她也不回去,奶娘这才带着他们去求了主母。
不过,买人的银子,还是江梦雨那二两银子,加上半年的月银。
左右还有几个铜板,她又不添置什么物件,也是够得。
后来,那个消瘦的小姑娘,便是如今站在她身边的阿苏。
“阿苏,你说,他还活着吗?”江梦雨戳戳揣在怀里的蛇,她已经揣了好几天,这蛇一点反应都没有。
“姑娘,奴婢觉得,还是扔了吧,若是活着的蛇,定会咬到姑娘的,主母知道了,又要打骂我们了。”阿青摸摸还在疼的屁股,她这是前几天没看好姑娘,让姑娘跑出去,这才挨了打。
“不要,这小蛇我看着喜欢,说不准,驯化了,还能保护我们。”
江梦雨抬头看看四方的天空,她好坏,竟然想让小蛇和她一样,禁锢在这四方的天空下。
天空飘来几朵火烧的云,通红通红,江梦雨看的喜欢,指着那变幻莫测的云道:“小蛇小蛇,你就叫烟烟好啦,云烟缥缈,想到哪里便到哪里,想化作什么便做什么,不像我,要一辈子,都呆在四方的院子里。周围都是二层高的小楼,能看到的只有头顶的天空。”
几滴泪落下,阿苏默默的帮她擦掉。
比起阿青这个话痨,阿苏就是个没话的,什么事都是默默的帮江梦雨做好,这几天过去了,也不见她说话,奶娘说,阿苏是个苦命的,这才让她不想说话。
江梦雨不知道,到底什么才是好命的,是像江梦燕一样,要什么有什么,有小娘心疼,有爹爹宠着?
她以前也是有小娘疼的,下雨了怕被淋着,跑太快,怕摔倒了。可是那会儿呢?嬷嬷也说她和小娘是个可怜人,到底怎么才是好命的人?
忽然间,手里的蛇动了一下,给江梦雨激动的叫着阿青,“阿青,阿青,快看,他活了。”
阿青闻声凑过来,阿苏在一旁戒备着,毕竟这是条活的蛇,也不知是什么品种,到底有没有毒。
小蛇扭动着不太舒服的身子,想从江梦雨手里挣扎开来,奈何被抱的太紧,逃脱不了。
他早就醒了,只是被天道伤着的伤痕还隐隐作痛,不想动罢了,这会江梦雨抱得太紧,这个小姑娘又絮絮叨叨的,实在是装不下去。
蛇头扭动,迅速的在江梦雨手臂上留下一印记,趁着江梦雨吃痛,小蛇溜走了。
“啊!”阿青一声惊呼,这蛇竟是这般的冷血,“姑娘,你被咬了。”
阿苏赶紧去喊奶娘来,她们两个孩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可别是个条毒蛇。
江梦雨呆呆的,阿青掀开袖子来,露出两个牙印,上面还涌出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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